楚王元佐被软禁朝野内外无人不知,诸臣皆猜到是因廷美之事所致,兼又有楚王突发癔症传闻,于是京中议论纷纷,推断楚王必将失宠于君父,不再是储君人选。有好事之人刻意向冯继业家人询问楚王近况,追问冯子璿与楚王婚礼是否能如期举行,亦令冯氏尴尬不已。
赵炅再看这桩婚事,也觉似乎不妥。选择冯子璿为楚王夫人,原有向冯继业家人施以天家恩泽,安抚失势藩将之意,而如今元佐即位无望,又情绪不稳,疑患癔症,想来冯氏必有怨言,再让元佐娶冯子璿,只怕又会物议纷纷,被看客解读出许多不利于政局言论。
于是赵炅命人向冯氏委婉地表达解除婚约之意,承诺将另择优秀宗室,依旧与冯氏联姻。冯继业家人商议之后回复称,冯氏上下凡事皆谨遵圣意,任凭皇帝定夺,惟冯子璿坚决不同意退婚,称若不嫁楚王,便出家为女道士,再不另嫁他人。
赵炅此前听李清瞳描述冯子璿,原以为她不过是贵胄之家养出淑女,三从四德,娴静柔顺,却不料她外柔内刚,竟有如此气节,不免对她心生几分敬意。然而终觉退婚有益于大局,冯子璿还须说服,遂命李清瞳邀请冯子璿入宫面圣,自己要亲自与她解释。
见冯子璿,赵炅与李清瞳先叙述赵元佐癔症之状,称治愈或遥遥无期,不可累冯子璿长年侍疾。冯子璿道:“妾虽不敏,家中亦有姆教婉娩听从,知妇德谓贞顺。既蒙天恩受纳聘之礼,作嫔王室,岂可因夫君有疾便摒弃婚约,另适他人?惟望婚期不改,妾事夫君,自会问衣燠寒,扶侍疾痛,无不尽心。”
赵炅见她容颜温婉,说出话却掷地有声,知她素心贞静,不易被劝服,但听她提到“作嫔王室”,又疑心她是留恋元佐皇长子身份而不愿放弃与之联姻,遂又劝道:“元佐虽为朕长子,但既染重疾,损及神智,恐怕将来不堪社稷重任。小娘子禀训侯门,多识壶仪,何不在宗室中另择良配,异日夫婿前程,或胜于元佐,亦未可知。”
冯子璿缓缓摆首,道:“妾只知受聘于赵元佐。无论他是何身份,亲王、储君,抑或庶民,均与婚约无关。妾愿做是元佐之妻,而非宗室之妇。”
赵炅不由笑:“你与他仅有面之缘,若不为他名爵,却又爱他什?这般矢志不渝。”
想起元佐模样,冯子璿目中柔情现,唇边漾起浅淡笑意:“水利万物而不争,妾与族人,皆慕楚王若水之德。”言罢,她抬首,目光投向赵炅所坐之处,又微垂眼帘,轻柔而清晰地强调道,&ldq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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