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福瑞心跳厉害,再看地上藤条,忽然觉得每根都似有生命般蠕蠕而动,吓全身汗毛倒竖,尖叫声蹿开去,大家又是阵哄笑,有几个知识分子模样,已经拈着垂下花茎讨论开。
——“这应该是棕榈科,单子叶,是藤吧?”
——“是像藤,白藤。但是白藤多产热带,不耐寒,没听说青城山有啊。”
——“前两天长没?这应该是新物种,加化学肥料吧,你看看这长,这得保护起来,大景观啊。”
……
都忘不。天师不觉得奇怪吗,那时候她明明必死无疑,明明已经败在天师手上,为什还要说那种话?”
当时丘山道长回什,颜福瑞完全没印象,他只记得草丛里忽然蹦出只蚱蜢,跳跳,他急着去追,直追到林子深处,揪着蚱蜢翅膀跑回来时候,黄婆婆已经走连背影都看不见。
晃几十年,这段早年记忆早已忘不知道哪里去,直到那天晚上,在崩塌小庙废墟中捡起那本老旧线装书,借着月色迟疑翻开,几行字赫然映入眼帘。
“司藤,1910年精变于西南……”
***
更多人是对什植物纲目窍不通,只是咔嚓咔嚓拍照,比个“耶”造型,又转个角度自拍,不时感叹:“好美啊,太漂亮。”
……
围观人群接近中午才陆续散去,白藤抽长不比恐龙重生,虽然有好事者给林业局去电话,但主管部门回句“会持续关注”之后就没后续,颜福瑞从恍惚间醒过神来时候,只剩惊喜瓦房在地上藤索之间蹦来跳去,也不知他什时候把两根垂下茎条末端打结做个简易秋千,屁股压上去荡来荡去欢乐无比。
颜福瑞
平静日子只过三天。
第四天头上,颜福瑞被晨练者嘈杂声吵醒,青城山号称天然大氧吧,晨练者直挺多,但颜福瑞住处不是景区,平时极少有人经过,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人声鼎沸情形,他缩在被窝里听会,发觉还有类似手机相机拍照咔嚓声,纳闷之下,终于还是睡眼惺忪地套上衣服出来,开门时眼前迷糊着,脚抬就绊个跟头,人群中爆发出阵哄笑,有人好心提醒:“悠着点,这地上难走呢。”
颜福瑞彻底清醒,他趴在地上,周围愈发热闹喜庆,只有他个人紧张到冷汗涔涔。
是藤,藤条。
满地藤根藤茎,盘根错节如群蛇抽伸,有些足有酒盅粗,有些又只有参须那细,每根都向外围延展,触及到树木就如同找到攀附,圈圈盘绕而上,到树顶时长满白色藤花茎条集体倒挂,真如高处挂下参天花帘,又像是以地面为中心开出巨大花冠,蔚为壮观,难怪这多人驻足观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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