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风道:“什叫碍事?”
三郎道:“非但阻拦对方杀害己方百姓,也阻拦己方杀害对方百姓。阻拦次就降级。”
他悠悠道来,那七八个商人也渐渐坐拢,就当是听他讲故事,听得还算投入,边听边发表意见。天生道:“感觉这位校尉没有错啊?士兵打仗也就罢,不让随便杀百姓,这没问题吧?”
“虽然身为国士兵这做是挺瞎好心,不大合适,但大体来说,没什错吧。”
“是啊,毕竟是救
“那他是后来升将军吗?”
“并没有。并且,开始,他统领百人,后来,他统领七十人,再后来,他统领五十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总而言之,路被贬。”
这种贬再贬,贬无可贬经历,实在是非常熟悉,谢怜感觉有两道目光凝聚在他身上,假装没注意到,继续识读那石板上文字。这时,听天生不解道:“怎做官还有这样越做越低?只要没犯什大错,就算不会升,也不会降吧。是要多失败才能做成这样?”
非你也会半月文?”
三郎笑道:“不多。兴趣使然,认识几个。”
谢怜已经习惯他这说。半月文本身就偏稀,懂已是难得,“冢”这个字眼又不是什常用词,若真只是“认识几个”,如何会刚好识得这个?他说“不多”,恐怕意思就等同于“尽管问都不怕”,当即莞尔道:“好极。说不定你认识那几个,刚好是不认识那几个。你过来,们起看。”
他轻轻招手,三郎便过去。南风和扶摇在旁托着掌心焰,为他们两人照明。谢怜手指慢慢拂过碑上文字,和三郎起低声讨论,轻声识读。读着读着,目光越来越奇,最终又渐渐沉淀。
商队中那名少年天生毕竟年轻,年轻人就是好奇,加上方才双方随意扯几句,他就当混熟,问道:“几位哥哥,这石板子上到底写是什啊?”
“……”
谢怜右手成拳,放到嘴前,轻咳声,严肃地道:“这位小朋友,这官越做越低事,也是常有。”
“啊?”
三郎笑声,道:“确,常有。”
顿顿,他继续道:“这位校尉之所以越做越低,并非是因为他武力不济,不配其职,而是因为两国关系不善,可他在战场之上,非但总是毫无建树,反而多番碍事。”
谢怜回过神来,回答道:“这石板是块碑,碑上写,是位将军生平。”
天生道:“半月国将军吗?”
三郎道:“不,是位中原将军。”
南风疑道:“中原将军?那为什半月国人会为他立冢?不是说两国大小战事不断吗?”
三郎道:“这位将军很是奇特。虽然石板上通篇称他为将军,但其实,他只是名校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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