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晏无师也好,汝鄢克惠也罢,他们做事从来无须向任何人交代,寥寥几句对话结束,二人便从崖上飘然下来,人落在溪边,人落在距离沈峤他们不远石滩上。
汝鄢克惠朝晏无师拱拱手:“晏宗主远道而来,某本该尽地主之谊,不知晏宗主打算在建康城逗留几日,也好让临川学宫下帖子,请晏宗主前往作客。”
晏无师淡淡道:“不必,你临川学宫水喝不惯,只怕到时候又要带着肚子仁义道德回来,那些东西你还是留着去骗骗愚夫愚妇罢!”
汝鄢克惠笑笑,也没有勉强:“那克惠就先告辞!”
他袍袖甩,转身离去,举步之间看似寻常,却转眼就出七八丈远,单是这神鬼莫测身法,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,望尘莫及。
白茸见沈峤不出声,不由歪过头去看他:“沈郎你也看不出来吗?”
沈峤摇摇头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过片刻,汝鄢克惠声音遥遥传过来,声彻十里,震得整个山谷连同所有人耳膜都微微震。
“某许久不曾这与人酣畅淋漓地交过手,今日与晏宗主会,甚是尽兴圆满,多谢晏宗主赐教!”
“长久偏居隅,只能看见自己头顶上东西,正如井底之蛙,管中窥豹,汝鄢宫主在南朝称王称霸惯,骤然遇上旗鼓相当对手,自然觉得惊讶,本座也是可以理解,往后多讨教几回,也就习惯。”
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!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,謇朝谇而夕替!既替余以蕙纕兮,又申之以揽茝。亦余心之所善兮,虽九死其犹
晏无师开口,那种自带嘲讽语调就又出来,听得人牙痒痒,然而他站在削壁之上,负手而立,袍袖飞舞,又令人不禁仰望,这样成就武功,这样强横实力,许多人明白,他们终其生都不可能达到,人性慕强,对这位狂妄且有足够实力狂妄浣月宗宗主,若说这些人内心没有丝仰慕,那必然是假。
不过汝鄢克惠倒还是好气度,只哈哈笑:“好,那等改日有机会,某定亲自去讨教!”
汝鄢克惠声音并无异常,晏无师也与先前般,旁观者从声音里听不出两人受伤迹象,忍不住暗叫古怪,心说难道两人浪费大半天经历,竟都没有人受伤,也没有胜负之分?
这场千载难逢高手交锋,难道竟要以平局结束?
在场也有人曾至半步峰观战,亲眼目睹沈峤被昆邪打落山崖,虽说匈奴人获胜,让在场许多人心生兔死狐悲之感,难免有些不愉快,但那样激烈约战,也该有激烈结果才是,如今汝鄢克惠与晏无师武功境界似乎更胜筹,然而以这样形式告终,难免令人意犹未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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