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生辰送来
订婚礼服里，有些并不适合订婚仪式，反倒很适合电影节。
她看着衣柜，甚至开始猜测，他是不是早知道
这件事，所以才送来这些？
她这
想着，就已经忍不住好心情。
挑来选去，仍旧踌躇不已，到最后，反倒是坐在衣柜里。有记忆纷沓而至，绵延不绝，她记得，曾经自己初次和他有约，是怎样装扮。月青色宽袖对襟衫，臂间有鹅黄披帛，而他呢？记不起来。是什原因，让她连这重要事都忘。
她向后仰靠，整个人都躺倒在数件礼服中，有什呼之欲出，却抓不住。
小仁低头排列他给自己公式，终于磕磕绊绊把题解开，出声唤来人，要把点心换成七返糕，茶也要从神泉小团换成恩施玉露。小少爷是出名怪脾气，好时候怎样都好，不好时候，最会刁难下人。
小仁说换，另外三个大人当然不会和他计较。
很快就有人上来，悄无声息，撤换每人手边茶点。
有闲杂人在，周生辰母亲又恢复安静。
他想找借口离开时，小仁很快又推过来书。他以为又是甚题，扫眼，不禁微微笑著，曲指敲敲男孩子额头。龙飞凤舞几个字：
母亲淡淡地看他：“嫁过来，都要开始学。”
“她不适合。”他丝毫不留情面。
“你也不适合，但也要接手，”母亲柔声说，“既然你挑中她，她就必须适合。如果你已经发觉她不适合，还来得及换个乖顺听话。”
“婉娘，”叔父摇头，试着化解两人争执，“那个女孩子画像
见过，很乖顺，或许比那些自幼养着，专学管家小姐们，要好些。”
母亲笑得冷淡生疏。
时宜，你又庸人自扰。
她笑笑，用脸蹭着礼服下摆，现在这样多好。
能看到他，能和他说话，就已经很好。简直是，好到不能再好。
她特意叮嘱美霖，给自己安排两个空位。
可
你那个时宜，很喜欢你。这个，倒是看得出。
电影节颁奖典礼，她总是能避就避。别说红毯，就是列席都
律推拒，早几年美霖还做些努力，想要把她扶起来。可惜，她是典型，扶不起阿斗。所以，就连被提名这件事都到最后才告诉她，料定她必然会拒绝参与。
这次却出乎美霖预料，她竟然口应承。
对时宜来说，原因很简单，因为周生辰那句话。
她甚至开始期待，在那天，和他并肩坐在某个角落里，看着台上庆典，让他坐在台下，看自己被提名，甚至是获奖。
周生辰也不说话。
母亲微笑：“做都是哗众取宠行当，有名声，也是人捧出来。看不出什好。”
“她很适合。”
“你这个理由很单薄。”
他不再理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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