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周生辰带她去见外婆。
让她非常奇怪是,他外婆那大年纪,竟然不住在老宅子里。
车开出山区,拐入不算太繁华临近小镇,见到独居在两层小楼老人家。接近百岁高龄,老眼昏花,却思维清晰。
她坐在摇椅边,陪着外婆说话时,周生辰始终在耐心地四处检查着用具、设备。甚至淋浴头都要亲自检查,是否有任何细孔阻塞。
“再耐心人,终年对着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老人,也会失去耐性。无论安排多少人在这里,总难免会有不尽心时候,还是自己检查好。”他对走过来,看自己劳作时宜轻声解释。
只是夕阳余晖。
连绵白墙黑瓦,还有浓郁绿,都被余晖拉长。真是眼看不到边界老宅,那些似乎是边界风火墙,都隐在暮色里。
美极。
她想,他是想让自己看美景。
她额头有些浮汗,此时在即将散去日光中,才被他看清楚:“忽然出这多汗,真不舒服?”她摇头,还未待说话,周文幸已经走上楼来。
吹进来,临近窗边书架上,有书刷刷翻过数页。
他靠在窗边,回身看她:“来,看看这里。”
时宜不敢动,觉得周身都有些疼痛,那种从骨缝里渗出来疼痛,让她紧紧攥住拳头。
他看着窗外,未曾留意她异样:“站在这里,你能看到整个老宅全景,还有落日。”
声音淡淡,在清凉晚风里,让人如此熟悉。
时宜颔首:“陪护不是亲生子女,总会有怠慢。”
他笑笑:“感同身受?”
她解释说:“以前妈妈和几个舅舅轮流照顾外婆,就是因为发现,陪护不陪外婆说话,给她老人家晒日光不足。都是些小
周生辰本想给她拭去额头汗,刚才伸出半手,也因此而中途收回来,插入裤子口袋里。好像他在第三人面前,永远都很矜持,矜持像个不近女色和尚。
时宜被他这个动作逗笑。
所以周文幸走上来,看到是时宜笑得有趣,自己哥哥却本正经地看时宜,面上毫无笑意,眼底却有着细微愉悦。
周文幸越发对自己这个未来嫂子有好感。
要知道,这位科学家哥哥,可是对女人历来没兴趣。
时宜克制住自己心底里恐惧,慢慢地,步步地走过去,把手递给他。直到被他轻轻握住,带到窗边。她扶上窗棂瞬,眼前只有血红,他声音明明那近,却像是隔层水雾,听不清。
“身体不舒服?”周生辰单手撑在她身侧,低头看她脸色竟有些微微泛白,“时宜?”
他唤她名字,耳边是他气息,还有他体温。
所有现实触感都把她从噩梦中渐渐拉回来,直到眼前恢复清明。
血光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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