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娘暗暗吃惊。
二姨娘冷冷地“哼”声,道:“这屋里谁又不是可怜人。只不过是你可怜,还有比你更可怜人罢。何况们都这样,横竖不过是个死,还有什怕。”
大姨娘看站在旁有些无措十娘眼,到底把没说话忍住。只笑着招呼十娘:“你坐,去拿线。”
两位姨娘比邻而居,但大姨娘除礼佛,还喜欢给罗府那些小孩子做针线打发日子。十娘和两位姨娘有点交情,也是大姨娘听家里妇仆说起十小姐擅长针线,是简师傅得意弟子,这才起心请十娘帮着绣部佛经。后来接触多,又发现十娘性情温和,虽语言不多,却行事稳重大方,待人温和宽厚,与她投缘。这才常邀她到自己居所坐坐,或是自己去十娘那里走动走动,说说闲话,做些针线。而二姨娘除礼佛之外,什事也不感兴趣。几次偶然遇到,也只是恭敬地问声好,二姨娘都是板着脸与她点点头,并不和她说什。
而今天情景却有些奇怪。
大姨娘去取线,二姨娘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回自己屋里,而是吩咐大姨娘身边彩霞:“你们家姨娘说,要做玫瑰莲蓉糕招待十小姐,你还不快去。”
迫不及待样子。
“那你就去帮姨娘打络子去吧!”大太太笑着吩咐十娘,“这边让吴孝全家陪着说说话就是。”
听话听音,两位姨娘、五娘和十娘都起身退下去。
大姨娘就拉十娘手:“走,到那里去,等会让彩霞做玫瑰莲蓉糕你吃。”顿顿,又对五娘笑道:“五小姐也到屋里去坐会吧!”
看着大姨娘那言不由衷样子,五娘心中不悦,又想着这两位姨娘现在都是素尸裹位只等着死人,连应酬心没。
想来二姨娘这人面孔严厉由来已久,彩霞喏喏应声而去。
她又喝斥自己丫鬟:“杵在那里做什?来客人也不知道沏什茶,你能做什?”
说得彩云满脸通红,给十娘福福,转身去换茶。
十娘忙端起茶来喝口:“这茶就极好。是上等西湖龙井吧?”
二姨娘脸上很难得有丝笑意:“不错,是上好西湖龙井。不过,这里还有福建送来玉溪铁观音。你尝尝!”
“不用。”她表情淡淡,“大太太交待事可不敢马虎。”
大姨娘还欲说什,二姨娘已拉大姨娘和十娘往居所去:“既然如此,那们就不留。五小姐快去忙去吧!”
十娘被二姨娘拽着,回头朝着五娘说声“姐姐慢走”,便跟着二姨娘匆匆而去。
五娘望着三个人背影撇撇嘴,回娇园。
大姨娘不由抱怨:“何必这样,她也是个可怜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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