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公子就问大太太:“这护国寺旁边有家叫‘顺德庄’茶楼,有个专唱余杭腔戏班子在那里唱,您要不要去听听?”
大太太笑道:“不用。们坐坐就走。”
正说着,外面有妇人声音:“这里是余杭罗府家女眷吧?们家夫人乃太原知府姜大人之妻。”
十娘听着身子僵。
听说要来护国寺时候她就纳闷,现在总算明白!
护国寺位于燕京城西,每月初七、初八有庙市。今天虽然不是庙市,但依旧游人如蚁,香客众多,很多人坐马车或骑毛驴到寺里上香。
十娘随着十娘下车来,就看见山门前溜小摊,支着蓝白布棚子,或卖吃食、或卖玉器、或卖绢扇茶盅等日常之物,琳琅满目,什都有。和她以前到过风景区很像。
罗振兴和他同窗钱公子走在前面,身边围着丫鬟、粗使婆子和人高马大护院,看就知道非富即贵,普通百姓自然不敢靠近。
她们很快到正殿上香,然后被主持请到寺后山房歇息。
五娘和十娘很兴奋,戴着帷帽东张西望。进山房,还跑到窗棂处朝外看。大太太看着神色自若十娘,不由微微点点头。
旁五娘和十娘看上去并不知情,两人东西地坐着,各自行事,并没有因这位既将要出现姜夫人而有所不同。
她就听到钱公子“咦”声,奇道:“难道是乐安姜家姜大人不成?”
“正是。”大太太笑着应道,然后那钱公子就笑道,“既然如此,和振兴兄暂且回避回避。”说着,屋外有脚步踏沓之声。
五娘见十娘支着耳朵听外面动静,跑过来笑道:“十妹听什呢?”
罗振兴就陪着钱公子进来给大太太问安。
五娘几个忙回避到内室。
那位钱公子是个十分擅谈人物,几句简单问候过后,就和大太太聊上:“……有卖木梳,各种质地都有,有次还买把正宗牛角梳子,只花十文钱。西边有个卖鞋面,花色可齐全,虽然与江南苏样不能比,也颇有特色。您等会可以派妈妈去看看。南边有个叫‘年糕李’茶汤摊儿,专卖扒糕、凉粉、炸灌肠、卤煮丸子,地道燕京口味,您得尝尝!炸灌肠您听说过没有?里面灌白面粉、红曲水、丁香、豆蔻,十分讲究……”他滔滔不绝,话题如天马行空,硬把大太太和屋里五娘、十娘逗得呵呵直笑。十娘却觉得这男人话太多,且常常夸大其词,有些轻浮。但大太太却很喜欢,竟然差人去那个年糕李那里买吃食回来。
十娘看着像糍粑却叫灌肠东西,口也没敢吃,倒是十娘,吃得津津有味。
因为有这插曲,大太太和钱公子之间少几分客气,多几分亲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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