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侃隐身在几步之外湖山石后观察刘娥举动。
池水粼粼波光,映在刘娥面颊之上,令她容颜似为光晕笼罩。半湿黑发垂于腰际,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。
赵元侃看得失神。只青蛙突然从他身边蹿出,跳上他脚背,赵元侃低头看,吓跳,忙不迭地跳脚甩开那坨湿漉漉活物,发出阵声响。
刘娥警觉地循声看去,喝道:“谁在那里?”
赵元侃见无处可遁,只好换上镇静神情,落落大方地走出来:“是……姑娘可还认得在下?”
行离船,更衣准备去。”
赵炅点点头,又看看赵元侃位置,见其上也是空空如也,不由蹙蹙眉,心道,刚才还见他在这里,只会儿工夫,这顽皮孩子又不知跑哪里去。
方才水嬉众乐伎在远处上岸,披着等候在那里小黄门奉上丝质斗篷,壁以面巾擦着发上水,壁穿过金明池畔园林,前往另端小殿更衣。
更衣之处不大,只有道屏风将里外隔开。群年轻姑娘表情各异,有些三两相聚,边更衣边诉说自己在御前表演感想,叽叽喳喳,好不热闹,而另些则面含忧色,神思恍惚,不知在想什。
刘娥留意到别人换上是统样式窄袖褙子,而置于自己面前却是日常所穿半臂襦裙。正疑惑间,窈娘入内,瞥瞥刘娥,道:“秦王吩咐,稍后率其余舞伎上龙舟随侍官家,你留下,待宴集结束,再起回秦王府。”
刘娥认出是赵元侃,略感意外,蹙蹙眉,道:“你这人倒也奇,素日不是囤货倒卖,就是跟踪良家女子。看你穿得也算体面,怎做
刘娥想询问为何是如此安排,窈娘却转身去更衣,似再不欲与她多说什。刘娥转念想,自己原本就是最后才被勉强选入,御前伺候想必规矩更多,秦王担心自己缺乏训练出差错,所以独独留下自己,也是有道理。遂释然。
更衣毕,窈娘带着众舞伎离去。刘娥在空荡荡小殿独坐片刻,猜想离宴集结束还有好会儿,不如悄悄出门,逛逛这金明池园林,见识见识天家气象,于是待殿外四顾无人,便开门分花拂柳,朝园林深处走去。
赵元侃沿着园中出水舞伎留于地上水迹,找到她们退场方向,路寻去。
园中十分幽静,浅金阳光透过花草树木,在地上洒落点点光斑,水迹为阳光所灼,逐渐淡去,赵元侃抬头看,见不远处小殿有门开启,个女子身影闪,朝林中走去。赵元侃放轻步履跟上,依稀辨是刘娥,不禁喜形于色。
刘娥走到池畔,见此处幽静,人都往龙舟方向去,遂面露微笑,轻盈地跳上块探出池水石头,坐下,解开长发,从怀里掏出柄木梳,徐徐梳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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