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倦怠地摆摆首,以手抚额,没有说下去,只叹道:“卿退下吧,朕今日累。”
潘美行礼退去。
赵炅眼神幽暗,望向夕阳下波平如镜金明池水,莫名地,想起那个多年前与自己起放纸鸢孩子。
宸队禁卫上前,左右相挟。赵元佐见赵炅侧首不看他,怒气难遏,渐知已难令父亲回心转意。自己亦心如死灰,黯然起身,不待禁卫挟持便径直朝外走去。
待赵元佐远去,赵炅屏退众臣,唯留赵普与潘美在殿中。
赵炅回头直视前方,脸疲惫,心神未定。
潘美跪下叩首道:“臣护驾来迟,望陛下责罚。”
赵炅抬眼看看他,暂未开口。赵普代他向潘美发问:“你既知内情,为何现在才说?竟让秦王按计划在御前舞剑。”
潘美面朝赵炅伏首道:“秦王对臣终究有几分顾虑,只命带兵策应,所有计划并未全然相告。陛下待秦王亲厚,臣恐事前揭发此事,没有证据,陛下未必相信。即便相信,秦王未行动,陛下也不便处置他,所以等到今日……舞剑他有何举动臣之前不知,但臣直守卫在陛下身边,若秦王有异动,臣必会舍命护驾。”
赵炅颔首:“朕信你。”
潘美转身朝殿外击掌数下,水心殿外树上人影纷纷掠下,数十名百戏艺人身背弓箭,小跑入内,卸去面具装扮,跪在天子脚下。
潘美再向赵炅禀奏:“陛下,适才秦王舞剑之时,这些弓箭手已埋伏于水心殿四周。除此外,臣还在水心殿旁舟船上部署禁卫数百人,另有将士带精兵在金明池外等候调遣。秦王只道这些兵力为他所用,却不知,臣心惟陛下马首是瞻,从未改变。”
赵炅淡淡笑:“卿忠诚,朕十分明,日后必不会亏待你。稍后,还烦请你追查秦王党羽……”沉吟片刻,又道:“那些舞伎,只怕也有些蹊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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