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章点点头。
他隔着病房门上玻璃看着里面,看到韩冬野带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床上,打着石膏右臂和小腿被架在病床边,头上裹着层厚厚白色纱布,大半
夜晚温度很凉,而陈章衣服依然未干。时光瑞将西装外套脱下来,想替陈章披上。
陈章皱皱眉。
时光瑞动作僵住,他慢慢将衣服放在陈章身边长椅上,哑声说:
“去趟警察局,很快就回来。”
他别过头,飞快地离开。
门口“手术中”三个红字直刺目亮着。
肇事车辆出事就逃逸,不过校门口监控拍下当时事发画面。警察来做过笔录,便离开。
陈章直睁着眼睛坐在手术室外长椅上,眼神麻木,面无表情,动不动。
时光瑞接到消息赶过来时候,远远看到陈章疲惫地坐在那里,头发湿湿贴在耳边,左侧大半衣服上沾着泥水,污浊不堪。他瞬间心痛无法呼吸,既痛恨自责又慌张后怕,难受感觉比在几个小时前陈章说分手时还要更甚千倍。
陈章听到他叫自己,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他眼,没说话。
他不敢继续去看陈章这个样子,他宁愿看到陈章冲他发火,哪怕是像下午样,将这家医院砸也无所谓,只要他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出来。他心里充满怒与恨,却不知道该怒什幺,该去恨谁,他害怕陈章这个样子,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。
距时光瑞离开,大约过有个小时,学院团委辅导员老师也匆匆赶过来,问明情况后,她焦躁不安地陪陈章呆会儿,期间出去打几个电话,又匆匆回去。
凌晨五点多,手术室门口红灯熄灭,医生们疲惫地摘下手套,陆续从打开房门走出来。
陈章站起来,走过去询问孟霄云情况。
个戴着口罩医生用沙哑嗓音告诉他说,手术很成功,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,情况也暂时稳定下来,只是脑淤血未能完全清除,相关情况要等病人完全醒过来才能确定。暂时还不能住进普通病房。
时光瑞心里抽抽疼,他轻轻蹲下身来,小心翼翼地挽起陈章破损衣袖,看着他被擦伤沾着血污左臂,差点落下泪来。
陈章没理他,任他取医药箱来给自己处理伤口。他现在脑子里杂乱很,需要好好理理,没心思想其他事情。
时光瑞半蹲在陈章身侧,轻轻用棉签擦拭着那里伤口,心痛其外,股浓浓怒气却毫无预兆地在心底蔓延开来。
侦讯社人只跟他说出事是韩冬野,为什幺他陈章也会受伤!为什幺他们没有告诉他陈章是淋着雨走路回去!他差点就死,为什幺自己却来得这幺晚!
为什幺会让他这样难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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