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柳祁临死之前,魏略都不大敢问那句俗套:“你爱过吗?”他感觉问出这句话无异于自取其辱,故他看着卧病柳祁,问道:“你后悔吗?”柳祁有些不解地看着魏略:“什?”魏略自嘲笑,道:“看来小侯爷是不认识‘后悔’两个字!”柳祁当时病痛缠身,只虚弱地笑,说道:“只是没听明白略儿意思。”
略儿……明明做过那无情事情,柳祁说出“略儿”这个词儿时候,语调还是温柔得叫魏略心痛。魏略说过要把柳祁狠狠报复,将他踩在脚下,但看到他落魄,却又忍不住关心。这是不是犯贱?既然犯贱,就贱到底,做人就是该这从而终、初心不负!
魏略定定神,问道:“你有没有后悔辜负过?”柳祁闻言,温柔地说:“当然。”魏略看见柳祁如此温暖斯文、气定神闲,便知道这是谎言。那柳祁又继续那暧昧语调,压着嗓子说道:“从不知道世上只有你这样爱。若知道,当初……唉,当初事说来也无济于事。只望你把忘,不要再记恨,也不要放不下,这对你都不好。但对你是至死不忘——虽然也离死不远。”魏略怨恨自己此刻清醒,柳祁说得那婉转柔顺,他为何不傻兮兮地相信就好?
柳祁知道魏略想要什答案,便给他。是不是真话根本不重要。
实际上,柳祁也没认真思考过到底有没后悔对魏略做事。现在常自碧回想起来,仍觉得没什好后悔。他甚至会自中心地说:“魏略当时不过是花几两银子就能买到娃娃。如果不是,魏略不过就是在别地方为奴,肯定不会有今天造化。”
真正让柳祁感到“后悔”,那就是傅魅。可能世上还是有轮回。柳祁在傅魅z.sha后将他救回,却将他换皮成另外个人,企图完全霸占他。柳祁倒不曾想到,自己缺德事居然启发常无灵。报应不爽,这些祸患通通落回到柳祁头上。也是如此,柳祁才知道自己对傅魅做事是多不可原谅,怪不得傅魅总恨他。
但现在不同,傅魅以为柳祁已经死,便也没那多仇恨。常自碧那温和,又会说话,大概能让傅魅喜欢吧?
全京师都知道,傅魅是金太尉情人,傅魅在京师便是横着走,大家也只能避让。只是横着走也太累,傅魅喜欢坐轿。顶软轿,轿帘要滚金边,轿顶要有宝石,最好在日光下能够耀眼生光,谁曾想到清俊优雅太尉养着个俗不可耐男宠。
傅魅从轿子里走出来,眨着那双嵌在脸上显得过大眼睛,观赏着两岸风景。当初动刀时候,医者就质疑说傅魅天生双大大桃花眼,如果把脸庞削得太小太尖,眼睛会显得很大很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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