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男子浑然不觉,仍然在诚心祈福。他身上只穿件青衣,长发束着,没有戴冠帽,看起来十分简朴,倒像是被罚为庶民。多半是司天监求不到雨,所以被迁怒责罚。
黄龙主原本想走开,但看他侧颜倒还俊朗,只是神色肃穆,不由好笑。
李玄不知自己跪多久,早已膝盖酸麻,台上只有他个人,却是不肯起身略作休息。
恍惚间听到个似笑非笑声音道:「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你求它作甚,它又不会理你。倒不如求,还有些办法。」
观星台上只有他个人,怎地竟会有人出现?
只好应声答是,默默在心里祝祷宫里全都是丑八怪。宫墙再高也阻拦不黄龙主轻功如飞,可是负责接应自己却未必跑得有这快。
皇宫九丈高观星台上,个青年正跪在当中个蒲团,双手合十,在默念着什。
巨鼎上插着香已烧大半,这人已不知跪多久。
观星台正是皇宫东侧,平时少有人来,黄龙主每次潜入都会从这附近进入,却没想到今天却有人在台上。
他正在回廊,要绕过观星台时,却听台上男子低语道:「天下大旱,恳请上苍怜惜百姓,降下甘霖……」
他吃惊,仍然没有起身,慢慢转过头看去,却见个黄衫少年笑吟吟看着自己,俊美面容上颇有戏谑之意。黄色道袍上用银线绣着龙纹,冠上缀以无数明珠,端是华贵非凡。四周烛火照在他身上,尚且不如他夺目。
「恕李玄眼拙,不知尊驾是哪位?」
黄龙主看他目光中忽然间露出锐利光芒,便知他不容易上手,心中征服念头更甚,却是微笑道:「你叫李玄?生得还算是相貌堂堂。只问你句话,若是真能求到雨,你当真什都愿意付出?」
他略思索,便道:「不管是何人,只要能降下大雨,不让百姓受苦,便是要某条性命,又有何难?
他声音极低,若非黄龙主内功高强,离得这远,定是听不到。他刚才在乱坟岗时已是子夜,现在都到丑时,这人竟然如此闲极无聊,多半是司天监人。今年连月大旱,蝗灾遍地,对龙宫岛来说却是件好事。毕竟旦灾荒,百姓破家荡产,卖儿鬻女,大量美人就能源源不断地流入龙宫岛。
「……只要上苍垂怜,要做什,都愿意。」
他说得十分诚恳,黄龙主不由得心念动。这句话在龙宫岛上随处可以听到,至于其中诚意有几分,却是说不清。没想到这句熟悉话会在异乡听到,黄龙主不由得有好奇之心。
观星台下有不少御林军守卫,不好沿阶而上,黄龙主便绕到观星台后,展开壁虎游墙功夫,攀台而上。
待上到观星台时,台上大鼎正好将他身形遮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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