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,大约是英迦大君贴身亲随,自然得罪不起。
轻羽船在水面上静静划出弧线,朝西驶去。远眺过去,王城似是平缓带,河岸却都用红土与青石夯高,水下设有钢角,以防船只强行靠泊,惟西侧降下道近三里长低矮栈桥,供宫内与王城卫兵出入泊船使用。
船帮在包熟铜缆柱上碰碰,发出沉闷响声。英迦大君亲随们率先跳上岸去,径自从角门进王城。汤乾自却不急不缓站起身来,等待着例行盘查。纵然都是看熟脸孔,文牒腰珮查验起来,也颇费些工夫,这才放行。
进王城,便有宫人引他去往昶王居所。
九个月前,汤乾自初次被召入王城时,几乎辨别不出前路,仿佛被封闭在黄金迷宫匣子里蚂蚁。雷云两州连粒金砂也不出产,注辇人却又有着种顽固不化富丽天性,王城外城天顶地面,四壁里外,皆是整幅整幅包覆着东陆搜购来金箔,金箔上扭金丝花样,宝石粉混着琉璃釉填合进去,油汪汪似是随时要滴落下来。各色填花以外,螺钿、珠玉与云母亦是不惜工本团团镶坠,那些领路宫人服色也花缠枝蔓,走在回廊里,人与墙壁简直分辨不开。他只得死死盯着眼前,那些宫人时不时转回来笑,看见她们脸,赶忙认路跟上去。就是那几张脸,眼睑上还闪着抹浓厚金色,凝红丰艳唇,如同她们也是那宫室墙壁上探出来雕塑般。如今走得多,倒也熟悉起来。
王城内城里亦是河道交错,亭台之间,自有无数平桥拱桥长短错落,欹斜相连。汤乾自抬起头,见对面三层高空中,悬桥上队下等宫人走过。注辇气候和暖,女人四季穿着紧俏短褂,筒式裙子也只裹到小腿七分长短,把半个肩、两条臂与绕着铃铛脚腕子大大方方袒露在外。色是年轻女郎,头顶鎏金大盘,盘里满盛着丰硕瓜果,倒像是别致大檐笠帽,只手臂扶得稳,另手撑在腰侧。走动起来是举止齐整,十几把纤细黝黑腰肢左右波动,承住头顶重,却又如同蜜糖缸子里搅起浪,带着股浓酽妖娆。她们是往王城深处宴殿去,想是夜里又要赐宴贵客。
经过王太子羯兰寝宫,便是昶王居所。注辇王子成婚前均随母亲居住,婚后分赐宅邸,搬出王城,只有王太子可在王城内另择寝宫。昶王是东陆来他国质子,居所形制上与王太子寝宫相同,只是矮层,装饰较为简朴,表示身份略有区别,也在礼法许可范畴内尽可能表达轻慢意思。汤乾自倒觉得这未尝不是好事,昶王将来总要回到大徵去,沾染过多注辇习气反而可厌,于昶王自己亦没有好处。注辇人却抱着另外心思。为使昶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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