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人叫蒙老爷,南城当家,他身旁那个剃光头大汉叫宋铁头,蒙老爷是宋铁头大哥,宋铁头就是那天去你铺子闹事那个谁谁谁大哥。”
随着青衫中年男子抬臂,雨夜围击人群骤然阵骚动,手持利刃站在最前排向自家老大展示悍勇汉子们表情微僵,下意识里齐齐向后退步。宁缺
绝大多数长安人都知道,基于某个没有人知晓缘故,春风亭老朝向来不怎愿意提及自己帮派名称:鱼龙帮,他更愿意把这个长安第大帮叫做春风亭。很多人猜测这是因为他自幼住在春风亭横二街关系,敌人们则是暗自嘲讽,认为丫就是杀人太多黑钱捞太多坏事做太多又不乐意别人说他粗鄙,于是硬要把自己、自己帮派和春风亭这个看似很雅名字联系在起。
春风亭地处东城贫民区,建筑破烂不堪,从白昼到夜间充斥着小摊小贩走街串巷闲人,连清静都算不上,自然没有什风雅可言。但今天春风亭带格外安静幽静,静到雨落声音有若雷鸣,静到春夜凉风刮过破旧饼铺招牌声音有若松涛,从横四街到横街片街巷,看不到任何冒雨行走路人,甚至连婴啼声都没有,仿佛除风雨和被肃杀之意笼罩街巷外,其余都不存在,静到要死。
从临四十七巷走到春风亭,距离并不是太远,两个人像散步游客般慢悠悠走着,也没走多久便走进这片静街暗巷里。
前方春风亭隐藏在夜色里,隐藏在风雨声中,只能模糊看到处破旧小亭,却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同样隐藏在这夜色风雨中春风亭内外。
戴着黑色口罩、背着大堆东西宁缺,撑着油纸伞老老实实走在朝小树身后方,把名助手侍者角色扮演极好——不知何时,他接过朝小树手中伞。
朝小树则如既往目不旁顾负手走着,纵使身上青衫已被油纸伞淌下来雨水打湿大半,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笑意,将伞外风雨夜色都照亮几分。
破烂小亭四周片死寂。
埋伏在此间人全都没有想到,没有他们想像中三千青衫兄弟,只有春风亭老朝个人,然后带着个沉默少年、以风雨为伴闯进来。
长时间沉默,确定只有春风亭老朝和宁缺二人,隐藏在夜色风雨中敌人不再隐藏自己行踪,伴着连续不断脚步声,靴底踏浅泊啪嗒声,利刀缓缓抽出刀鞘磨擦声,数百名脸色肃然江湖汉子从亭后从巷中从宅侧走出来。
春风亭老朝和宁缺站在离破烂小亭不远地方,静静看着四面八方涌出来黑压压人群。朝小树微微笑,没有问身后少年怕不怕这种无趣问题,抬起手臂抹把脸上雨水,指着人群最中间某个微胖中年人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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