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默默记住刘志茂这个名字。
齐静春叹口气,问道:“你就不好奇,为何不出手?”
陈平安摇头。
齐静春自顾自说道:“此方天地,如同风吹日晒三千年老旧瓷器,支离破碎在即,你们终究是外人,又有大阵护持,如何作为,只要不要太过分,远远不至于让瓷器崩碎,可是那个手捧瓷器人,任何举动,都会牵扯到这件瓷器裂缝,事实上不管做什,只会让那些纹路增加蔓延。若只是瓷器碎,也就罢,可是这小镇五六千人今生来世命运,尽在手,如何能掉以轻心?”
只是这些积郁多年、不吐不快言语,齐先生说得太小声,陈平安竖起耳朵也听不清楚。
三教中人,加上个兵家,四方为主,其余东宝瓶洲诸子百家、洞天福地、仙家门第、豪阀大族等等,皆有定份额和机会,来分润这里好处。说来可笑,百年内有无‘买瓷’名额,几乎成界定个宗门、世家是否流地位标志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先生说这些,听不懂,但都记下。不过今天知道爹娘是好人,就知足。”
齐静春笑道:“也不奢望你当下能听明白,只不过是些铺垫,否则简单劝你别杀苻南华,你肯定听不进去。之所以要你别杀人,不是齐静春物伤其类,兔死狐悲什,更不是对希望他苻南华和老龙城因此感恩,以后好要些好处,不是这样。事实上正好相反,儒家门生弟子,推崇入世,对于修行中人肆无忌惮,最是抵触,双方明争暗斗无数年,若齐静春是刚去山崖书院拜师求学岁数,那截江真君刘志茂也好,老龙城少城主苻南华也罢,现在哪里还有活命机会,早给掌打得灰飞烟灭。”
少年发现这个时候齐先生,虽然说话语气依旧温和,走路姿势同样文雅,但是给人感觉就是判若两人。
就像姚老头喝酒喝高,说们烧出瓷器,是给皇帝老爷用,谁能比?
齐静春看着时不时用右手擦拭脸庞少年,两
齐先生说掌打得别人灰飞烟灭时候,就跟那时候姚老头,语气不同,但是神色模样。
齐静春皱皱眉头,抬头望向泥瓶巷那边,像是在听着别人说话,虽然没有流露出厌烦表情,但是眼神中不悦,毫不遮掩。
他最后冷声道:“速速离去!”
陈平安脸茫然。
齐静春解释道:“是那说书先生,本名刘志茂,道号截江真君,其实是旁门里道人,修为尚可,品行低劣,蔡金简、苻南华两人与你恩怨,大半是他在兴风作浪,最后还在你心头,种下道歪门邪路符箓,那是幅四字真言,将‘心求死’四字,偷偷刻于你心田,手段极为歹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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