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期间,当陈平安听到宁姚说她拿钥匙开门时候,有些目瞪口呆,欲言又止
陈平安摇身变,成铁匠铺临时学徒,按照阮师傅说法,需要有人顶替刘羡阳活计,挖井、盖房、凿渠,都需要人手,他没有白白养活那位刘大爷道理。
于是陈平安就成铺子最忙碌人,只要是力气活,草鞋少年还真不输给任何青壮汉子,劳作间隙,陈平安就去那栋屋子看望刘羡阳,从鬼门关转悠圈高大少年,不知道是死里逃生后,犹然心有余悸,还是被搬山猿那拳伤到元气精神,变得有些沉默寡言,病恹恹,经常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,除陈平安能跟他聊上几句之外,刘羡阳几乎没有跟谁说过话,陈平安对此也束手无策,好在刘羡阳受伤极重,但是胸膛伤口痊愈速度,竟然比陈平安左手还要快上许多。
宁姚仍然住在泥瓶巷宅子,那个被她称呼为阮师男人,出人意料地答应为她铸剑,更意外是阮师还说此次铸剑,运气好话,半年就能出炉,运气不好,等上十年也未必成功。宁姚对此倒是心宽很,笑着说自己运气向不坏,等上半年便是。
宁姚虽然每天住在陈平安祖宅,但是药罐子什,都搬来铺子这边,省得陈平安来回跑。陈平安则住在刘羡阳家,主要还是怕宅子遭贼。陈平安之前大半夜又去溪里摸石头,结果到最后颗粒无收,就是青牛背那边深坑也摸不上蛇胆石,用宁姚说法就是蛇胆石这玩意儿,跟人差不多,得有精气神,没有,就是寻常富贵门庭清供雅玩,也就只能当做方砚台,可有精气神,就跟人穿上龙袍差不多,两者差距,个天个地。
这让陈平安每次走在溪边都要忍不住唉声叹气。
宁姚给陈平安带串老旧钥匙回来,说是有人丢在院子里,然后她试试,果然是隔壁宋集薪家钥匙,从院门到屋门到房门,全都能开。陈平安猜不出宋集薪想做什,照理说就他那种大手大脚作风,应该不会想到让自己去帮忙打扫屋子,毕竟以宋集薪脾气,估计屋子塌,也不愿意让外人进入他家地盘。
陈平安比任何人都要解宋集薪。
宋集薪是个很大方人,不管是给他自己,哪怕是给稚婢女圭花钱,兜里有十颗铜钱就敢全部砸出去。同时宋集薪也是个很小气人,只要是他希望独占东西,丝毫他也不愿意施舍,简而言之,就是宋集薪想要给谁什,掷千金,也是毛毛雨,但是别人主动跟他求什,他板上钉钉不会乐意。心情好,愿意对谁锦上添花,但是不管心情好与不好,宋集薪都不会雪中送炭。
或者是稚圭故意丢到他家钥匙?
陈平安觉得可能性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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