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旧小声说道:“白伯,说句不吹牛的,如果是这么一档子事,我可以出面斡旋一番,打架本事一般,讲理一事,我擅长啊。”
白泥气笑道:“胡说八道!”
你小子当是我们竹枝派是正阳山吗?
说实话,老人真心不舍得赶陈旧走。
不光是他白泥,其实裁玉山的老匠人们,都喜欢这个能吹牛、喝得酒、做事还认真仔细的年轻人。
陈旧喜欢夜钓,打窝很舍得下本钱,裁玉山这边都喜欢调侃一句,咱们陈典客打个窝,整个野溪水面都能涨一寸。
这天夜里,白伯找到陈旧,老人看了一会儿外门典客的娴熟遛鱼,再将一条三十多斤的青鱼丢入那只大鱼篓,也不知是人遛鱼还是鱼遛人。
看过了热闹,老人这才开门见山道:“陈旧,我就不跟你弯来绕去了,建议你换个地方高就,因为这种事属于裁玉山擅作主张,单方面毁约,所以竹枝派账房那边会给你一笔神仙钱,你明天早上去取钱,至于我这边,就不用道别了。”
蹲在溪边的陈旧满脸错愕,盯着老人瞧了半天,确定不是开玩笑之后,便急眼了,将鱼竿丢在脚边,起身说道:“白伯,这不合适吧,不过就是每个月多出六颗雪花钱的开销,就要赶人啦?咱们裁玉山如此缺钱吗,揭不开锅了?没事,大不了我吃点亏,走账依旧按照每个月十二颗雪花钱的俸禄走账,免得让那位夏侯剑仙的面子上过不去,私底下我再将多出的六颗雪花钱,悉数归还裁玉山就是了。”
老人笑容苦涩,摇摇头,“跟这个没关系。其中缘由,你不用知道,早点走,对你没坏处。”
每次夜钓有了鱼获,年轻人经常系上围裙下厨,邀请老人们在闲暇时一起喝个小酒,听采石匠、采玉人们说些老掉牙的老故事。
陈旧斩钉截铁道:“白伯,我今儿还真就把狠话撂在这里了,要是没个能说服我的正当理由,我可不走,辛辛苦苦为哪般,不就是还想着白伯引荐一番,在竹枝派捞个谱牒身份呢。”
白泥笑道:“怎么,真被他们说中了,是你小子穷归穷,心气却高,觉得我们郭掌门尚
“白伯,你再这么不念情分,我可就真要撂下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了啊!”
陈旧说道:“说句不昧良心的实诚话,少了我这种年轻有为、还能任劳任怨的外门典客,可是你们竹枝派的损失!”
白泥笑道:“如此最好。以后悔青肠子了就以后说,真有那么一天,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厚着脸皮求你返回裁玉山。”
如果竹枝派过得去这道难关,白泥确实很愿意让这个外门典客回来裁玉山。只是世事无常,明天的阴晴,今天怎么说?
“碰到啥事了?是有那种当年竹枝派未能斩草除根、如今身份了不得的仇家,找上门了,叫嚣着要灭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