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琉璃说道:“睡不着,你给唱首歌吧。”
无心眯着眼睛不想睁开:“你不是说唱得不好吗?”
白琉璃向后躺回去:“唱吧。”
无心打个轻飘飘哈欠:“不唱,还是睡吧。”
然后他小腿痛,是被白琉璃狠狠踢脚:“唱!”
分和气味,可以安抚被他玩弄于股掌间各色毒物。
白琉璃并不在乎自己异味,反正身边常年没有亲近人,谁也不会挑剔他;而且他闻惯,感觉很是麻木。除他本人之外,和卧室相邻着几间屋子也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——都阴暗,都神秘,都有着鲜明古怪气味。白琉璃从来不允许无心进去,反正卧室对外开着门,无心根本也没有进去必要。
当意识到无心是死心塌地跟上自己时,白琉璃对他更有兴趣。大清早,他站在房内窗前向外望。无心像官寨里所有奴隶样,穿着破衣打着赤脚。欣欣然跪在口大锅前,他正在动作娴熟搅动锅酥油茶。衣裳陈旧,他头发和皮肤却是干干净净黑白分明。两只脚整整齐齐交叠在屁股下面,露出小半脚掌和脚趾头,是鲜艳粉红。忽然察觉到白琉璃目光,他回过头对着窗内笑,黑眼睛里流光溢彩。
白琉璃对着自己点点头,心想他是有资格陪伴自己。
白琉璃把无心当成“自己人”。而在自己人面前,他毫无保留露出本来面目,导致无心立刻就起外心——无心发现他喜怒无常,实在是个难伺候人。
无心叹息声,背对着他清清喉咙,用很苍凉声音唱起地藏经。白琉璃侧身望着他背影,又伸手摸摸他后脑勺。
无心白天要干活,夜里要唱歌。干活唱歌倒也没什,反正吃
无心每天都要为他预备数目不定几顿饭。早饭通常是很简单,是酥油茶和糌粑,或者是面饼蘸蜂蜜。午饭就不正式准备,无心可以随便烤点小东西给他吃。到下午,无心要提前许久开工,因为摆在他面前食材,很有可能是头气势汹汹大活羊。
除去固定三餐,无心偶尔还要为白琉璃预备夜宵。不停忙碌在火与锅之间,无心并没有落到好话,因为白琉璃肆无忌惮挑三拣四,仿佛先前为他预备饮食人全是御厨。到夜里,白琉璃在床上闹失眠,翻来覆去卷起满室腥风。无心远远避开他,朦朦胧胧想要尽快入睡。然而肩头忽然被他推下,他开口唤道:“无心?”
无心装睡,不想理他。
身后起窸窸窣窣响动,随即后背暖,是白琉璃欠身贴上他。柔软丝绸袖子拂过他面颊,白琉璃很执着去扒他眼皮:“无心?”
无心装不下去,只好做如梦初醒状:“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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