服务员检查了结婚证,半闭着眼睛拿出一只大本子:“不打无准备之仗。你俩签字登记。”
登记完毕之后,无心和苏桃得到了一间小屋子。屋子里面倒是挺亮堂,左右靠墙各摆了一张小单人床。窗户下面的暖气管子已经颇有热度,苏桃高兴的脱了薄棉袄,露出里面一件火红火红的毛衣。毛衣是半个月前在本溪买的,虽然织得经纬稀疏粗枝大叶,但是没要票,价格也便宜。脱了鞋坐到床边,她伸长双脚去蹬暖气,又回头对无心笑:“脚都凉透了。”
无心也脱了棉袄,棉袄里面是一件泛了黄的衬衫。撩起衬衫解开贴身的布条,他把白琉璃放到了床上。一片阳光不知在床单上洒了多久,晒得床单暖烘烘。白琉璃惬意的盘起身体,仿佛受到了服务员的传染一样,也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。
无心伸展身体躺在了床上,酣畅淋漓的伸了个懒腰:“桃桃,一会儿我带你出去洗个澡。洗完澡了,我们买双棉鞋。”
苏桃蹬着暖气向后一仰,也躺下了:“又要花钱了。”
们若是早到一两个月,正赶上武斗期间城里断粮,不要说热汤面,怕是连烤白薯都吃不上了。
苏桃已经走过了好几座城市,很是开了眼界。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下看了一会儿热闹,她忽然抬手一指:“无心,你看,猫头鹰又来了!”
无心仰起头嘿嘿的笑,一边笑一边把双臂环抱在胸前,勒了勒紧贴身的白琉璃。大猫头鹰正在空中盘旋,像个影子似的和他们若即若离。仿佛是知道自己不招人爱,大猫头鹰特别自觉,一路上只是偶尔亮相,绝不上头上脸的往他们身边凑。
苏桃把双手送到嘴边呵了一口热气:“无心,猫头鹰是不是认识我们,想和我们一起走?”
无心双手插兜:“这么大的猫头鹰,咱们没法带呀!让他自己飞去吧,他自在,咱们也省事。”
无心蜷起双腿,一双脚和白琉璃挤着分享阳光:“小守财奴,再由着你的话,我看你连吃喝都要省下了。”
苏桃枕着
苏桃深以为然,跟着无心又走了一段路。最后在一处大众浴池附近,无心带着苏桃进了一家半大不小的旅社。进门之后见了服务员,无心开口说道:“农村包围城市,武装夺取政权。同志我想要间房。”
服务员打了个哈欠:“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。拿介绍信!”
无心立刻翻出了陈大光开给他的介绍信,乖乖的送到了服务员面前的小桌子上:“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。你看吧!”
服务员也不知道是有多犯困,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,看过介绍信之后,她对着无心张嘴一露扁桃体:“没有正确的观点,就等于没有灵魂。结婚证呢?”
无心收起介绍信,拿出结婚证:“美帝国主义想打多久,我们就打多久。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