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心不说话
，悄悄从怀里取出他和月牙
合影。把照片摆在顾大人后脑勺前，他们三个人，还是在
起。
个月后，无心恢复人样子。
在个花红柳绿五月清晨，他换身利利落落单薄裤褂，说是要去青云观看望出尘子。出尘子新近从北京回来，似乎是听从无心在信中建议，当真要去猪头山修塔。
顾大人睡懒觉睡得睡眼朦胧，蓬着头发光着膀子眯着眼睛，坐在床上边挠大腿边问道：“去青云观？行啊，让小马开汽车送你去吧！”
然后他伸脚下床，想要去趟茅房。不料无心站在门口，拦住他去路。
碗筷，因为懒，所以带着身汗臭上床。马桶还是摆在床尾，他告诉无心：“夜里要是想撒尿，就推
。使劲推，睡觉沉。”
展开床棉被躺下去，他关电灯，在黑暗中又道：“师父，真，人只要活着，就得向前看。月牙没，心里也难受，可是难受有什
用？难受她也活不啊！月牙临走时候嘱咐过，让照顾着你，这话永远记得，骗谁也不能骗她。现在仇也报，你也没什牵挂，往后就跟着吧。你应该看得出来，凭本领和志气，绝对不是平地卧角色，养活个你，肯定不成问题。”
无心笑笑，没言语。他当然相信顾大人诺言，可惜，顾大人再好，不是月牙。顾大人将来有妻有妾有儿有女，无须久，只要过上十年二十年，顾大人就无法向亲人们解释他存在。
他身上破绽太多，比如，他不会老。
“顾大人。”他突然说话：“你知道为什不做正经营生，专在鬼神身上挣饭吃吗？”
顾大人不挠大腿，改摸下巴上青胡子茬。无心定定看他，他莫名其妙，也看无心。无心眼睛是特别黑，黑而幽深，是要把他影子印刻吸收。
顾大人和他对半天眼，渐渐醒透，不由得抬手揉去眼角眼屎：“看什呢？你不是要走吗？”
无心收回目光，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他。手臂紧紧箍住他赤·裸上身，顾大人猝不及防，险些被他勒断气，并且有点不好意思：“哎，哎，干嘛呀？大早上别挡道，还憋着尿呢！”
无心抬手拂
顾大人立刻答道：“看你就是个懒蛋，根本没有上进心思！”
无心继续说道：“是想让人怕，远离。”
顾大人在朦朦胧胧夜色中看他眼：“别胡说八道，赶紧睡吧。”
无心又道：“自从玉儿死后，就再也没有人善待过。没想到会同时遇到月牙和你。这百来年，运气还真是不错。”
顾大人心中涌出股子悲凉，当即翻身背对无心：“行行，听你说话都瘆得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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