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姨太在信里做两桩抱怨,是大少爷和老爷吵得很凶,险些又动枪;二是她最近闹奇异心病,夜里闭眼就是噩梦连连。请个明白人解解梦,结果都是很不好兆头。最后她做嘱咐,让对儿女先不要急着回家,因为自己心脏总是怦怦乱跳,想要静养,可是家里太不安静,如果可能话,她还想去上海和儿女起过秋天呢。
三件事情,让二姨太写个颠三倒四;末尾她又强调句:“不要回家,钱不够用,娘贴补给你们。”
拿着信坐回地板,马家姐弟全
胜伊:“现在南北都样。就算上海更好玩,可没有钱不也是白搭?”
胜伊没见过赛维对哪个男人特别关怀过,如今可是破天荒头遭。但是脑筋转圈,他又感觉不可能。虽然他们姐弟俩是互相低看,但是他想赛维再怎没人要,也不至于爱上个穷困潦倒和尚兼神棍。
无心只是微笑,心中有些迟疑。要说走,当然容易,至多是浪费两个月房租罢;可是真去北方吗?真去北方大概也不错,上次到北京天津还是在十年前,后来路向南,想再回去,然而炮火连天,就难。
外面大世界渐渐苏醒,楼下大街上开始有吃食担子络绎经过。赛维喝过橘子水后,打算去收拾行装北上。不料她刚刚扶墙起身,就听房门被人咚咚敲响。
天来趟女仆是有钥匙,当然不必敲门。赛维和胜伊又对视眼,随即走去开房门。原来敲门人是大厦里杂役,送来封刚刚到达加急快信。赛维接信关门,边低头看信封边转过身,走过几步之后,忽然停。
苍白着张脸抬起头,她目光散乱小声说道:“奇怪。”
胜伊仰脸看她:“怎?谁来信?”
赛维站在原地,手有点抖:“是……是娘。”
胜伊听,也愣。原来马家二姨太学问十分有限,大字认不箩筐,连唱本都看不明白,辈子没有正经提过笔,百年和人通次信,向来是劳驾账房里老先生代笔。所以姑且不提信中内容,单说写信行为本身,便已是罕见之极。再看信封上字迹,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,肯定不是老先生作品,倒像是二姨太亲笔——马家姐弟也曾偶然见过母亲账本,上面笔笔记着乱账,就和信封上字迹模样,拙劣得可笑。
赛维撕封口,从里面抽出张信笺展开来,就见上面笔画漆黑,不是用毛笔写,也不是用钢笔写。用指尖蹭下,蹭出抹子黑色,竟然是画眉用眉笔。二姨太没有写过亲笔信,生平第次写,里面全是前言不搭后语白话。姐弟二人凑上去起读遍,末面面相觑抬起头,互相大眼瞪小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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