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部长当即摇头:“……不敢。你胆子大,连都敢揍,你帮个忙。”
无心犹豫下,把手巾包接过来。
顾基就被关在楼走廊尽头空储藏室里。储藏室里干燥通风,本是用来堆放教材,如今教材没,里面只有个顾基。储藏室窗户正对着楼侧方向,窗扇大开,外面焊着铁栅栏。无心让苏桃先去食堂吃饭,自己则是蹑手蹑脚靠近窗口,对着房内轻声唤道:“顾基,给你送吃来!”
顾基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,怔怔抬头去望无心。无心摇摇手巾包,因为看他可怜,所以极力做出和颜悦色:“黑背让给你带馒头。”
话音落下,顾基忽然跃而起直扑窗口。伸出只大手死死攥住无心腕子,他深吸口气,扯着大嗓门吼道:“来人哪!有人给黑五类狗崽子送饭!来人哪!抓住个反g,m坏分子,戴罪立功!”
。口咬下半,她知道无心说得有理。她也想做个没人搭理小丫头,可她分明是时时刻刻都在成长。她肩膀还是薄薄,然而胸脯已经把紧贴身小背心顶出明显波澜;她腰还是细细,然而两条大腿已经饱满有分量。她隐隐约约能意识到自己好看,越好看,越害怕,像是逃难路上露财,反倒比贫如洗更危险。但她同时也清楚,知道自己什都没有,就剩个天生好看。
拍拍手上面包渣滓,她跟着无心往回走。他们回到中指挥部时,指挥部里已经很热闹。追悼会早结束,顾明堂也死。无心和苏桃正要直接进食堂,不料半路却是被陈部长拦住。
陈部长用手巾包个小包袱,里面装着小包退烧药和两个白面馒头。把无心扯到食堂后方,他很诚恳说道:“无心,求你件事。”
无心警惕看着他:“说。”
陈部长把手巾包送到他面前:“你帮把这个递给顾基,顾基回来之后又被关起来。”
无心吓跳,想要再跑,就跑不成。顾基手如铁钳,直攥到他骨头上去。
无心很惊讶:“顾明堂不是死吗?怎还关他?”
陈部长垂着黑黝黝脑袋:“他……他在台子上给他那个混蛋爹嚎丧。”
无心压低声音:“不是说要让他动手吗?”
陈部长叹口气:“是,他是下手,他打第枪,打完之后顾明堂还没死呢,他就嚎上。反正弄得小丁猫同志挺不高兴,他要是真不行,可以早说,也不是非他不可,是吧?”
无心又问:“你怎不自己去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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