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心揪她辫子:“你才多大,准备去当辈子盲流啊?”
苏桃双手握住他手:“盲流就盲流呗。盲流也是样吃饭穿衣过日子。”
无心伤痕累累右手被她握着,从手到心,起线柔软暖意。等到逃出文县武斗战场,也许他可以带苏桃回大兴安岭避避。
火车开得很快,苏桃偶尔抬头向外望,看到暗影重重景色幕幕急速后退。把脑袋又转向无心,她低着头去摸自己鞋尖:“脚长大,把鞋面顶个洞。”
无心也用手指摁她脚趾头:“等到安稳,给你换双新鞋。”
心跑,她就跑;无心停,她就停,不看方向不看前路,单是追着个无心。
厂区里有水泥路,有花园式小树林。无心顶着无数蚊虫开路,最后带着苏桃上座荒山。说是荒山,其实只是黄土堆成个大土包,上面遍生长草,是处无人管理荒凉区域。带着苏桃站在草丛中,他向远方眺望,只见山下横着两道雪亮铁轨,节蒸汽火车头停在铁轨上,后面接着短短几节车厢,全是敞车。苏桃揉揉眼睛,和无心起看清楚——车里装载竟然是几门迫击炮!
无心不知道如今红总和联指到底打到何种地步,可是见联指已经开始往外运炮,便知战况定激烈到不可收拾程度。火车头附近也站几个人,其中人挺胸叠肚,正是杜敢闯。杜敢闯身军装,又剪个偏于男式短头发,看着越发富有豪气。手拿着个纸卷,她对面前几名器宇轩昂青年长篇大论番,然后在青年簇拥下转身离去。余下几名工人模样人各自上火车,却是都聚集在火车头,并没有人往后面车厢去。
无心来精神,带着苏桃小心翼翼往下走。大半夜,火车拉起汽笛,雪白蒸汽腾腾往外喷。眼看火车即将开动,无心和苏桃快跑几步纵身跃,轻轻巧巧扒上车皮。摇头摆尾翻入车厢,两人抱着肩膀向下缩,守着对铁轮子挤着坐。
火车越开越快,夜风急急掠过头皮。苏桃望着无心,忽然粲然笑。
苏桃细声答道:“秋天再说吧,夏天又不冷。”
无心拍拍她小
无心也是微笑,同时却又问道:“笑什?”
苏桃双臂环抱膝盖,小声答道:“们远远逃走,去大西北或者大西南吧!”
无心没想到她会有如此远大志向,不禁继续追问:“去大西北大西南干什?”
苏桃认真答道:“当盲流呀!”
无心哑然失笑,听苏桃真心实意告诉自己:“原来听爸爸说,有人在内地犯罪,怕被人抓,就逃去新疆西藏。到新疆可以给人摘棉花,到西藏可以给人放牛马。地广人稀地方,没人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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