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流们乱七八糟给他鞠躬,小全则是拉着他手不松开。无心仰头看看星星,发现时间已经不早,便催促众人上路,让他们成群结伴逃进山里去。
只要进山,这帮人就算是有活路。无心长吁口气,认为自己起
,嗡嗡起层疑声。角落中忽然爬起个破衣烂衫少年,颤巍巍问道:“哥,你来?”
无心听出小全声音,心中登时松口气,知道自己没有搞错目标:“来救你们,起来快和走!”
盲流之中爆发出阵低低欢呼。个牵个站起身,他们开始手忙脚乱去解身上麻绳——白天他们可以自由分散劳动,可旦到夜里,民兵还是要用麻绳把他们绑成串。
无心掏出匕首,接二连三割断绳结。等到几十个人全都行动自如,他领头带队出棚子,发现白狐狸还在摁着民兵发狠。盲流们自动排队络绎走出,万没想到棚子外面吱哇乱叫女人,竟然是只大白狐狸。无心怕他们只顾看热闹,耽误逃生时间,便回头疾言厉色说道:“不要看,那是山里狐狸大仙。”
大仙自然是不能亵渎,盲流们在山里生活久,对于鬼神之事都是宁可信其有、不可信其无。听无心警告,众人连忙恭恭敬敬垂头经过白狐狸,连声大气都不敢喘。无心领头快走,同时发现白狐狸点儿也不给自己做脸。自己把她抬举成大仙,可她压着个民兵大呼小叫,满嘴里就只有个鸡!
盲流们深知逃生机会来之不易,而且全体不老不小,脑子清楚。有组织有纪律排成长队,他们无需无心嘱咐,很自觉沉默疾行。飞快走到灯火通明大院外,无心领头停脚步,不敢再公然前进。没想到他们虽然谨慎,后方却是追上支无所畏惧狐狸小队。大白狐狸依旧是打前锋,嘴角白毛上还染着点点鲜血。无心怀疑她是刚对民兵行凶,如今要去新鸡棚开斋。
人身手可是比不上狐狸灵活,所以无心不敢像白狐狸那样大摇大摆。等到狐狸行通过大院,他又观望片刻,见院子里当真是毫无动静,才带着盲流们高抬腿轻落步,路悄悄经过院门。
农场夜里十分安静,无心本来提防着有狗,然而路上也并没有遇到狗影。农场太大,有界碑没围墙。无心带着大群人逃出老远,末在处山坳里停脚步,他转身说道:“你们家人还在村里,粮食也都还有。你们派个人回村里送个信报声平安,然后就到林子里躲阵子吧!”
小全上前步:“哥,你呢?你还和们回去吗?”
无心摇摇头:“不回去。本来也不是长住,现在天气天天暖,也该继续上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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