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归尘无法回答。
“在很远地方听见影月声音,就在猜测谁在这里,没有想到是这样个孩子。你确实是有资格站在马前人,能在这里
琴声还在,却变得凝重端静,带着股威仪。吕归尘可以分清琴声来处,他转头看向那边,许久,他看见骑骏马影子。即便在北陆也难得见这样高大威武骏马,宽阔胸膛像是堵墙,它是纯黑色,长鬃飘摆,自雾气中踏出时候,雾沿着它周身肌肉每道曲线流走。它顾盼自雄,仿佛位君王。
马上端坐着高大瘦削人,他全身笼罩在件黑色斗篷里,风帽遮掩他面容。他手操着张精致典雅箜篌,却不是南淮城里常见那种横置膝上弹奏式样,那箜篌是根弯曲如弓木材,两端包裹着黑得发亮牛角雕头,琴弦像是弓弦那样拉紧木材两端,并排十余根。那是竖箜篌,吕归尘知道那是羽人乐器,羽然也有时候高兴会在月下弹奏,她坐在树枝上,裙角垂下,压着树枝起伏。
四名魁伟得令人惊异从人跟随着那匹黑马,围绕在它前后左右四个方位。居前两人人手持火把,人高举漆黑长幡,幡上用纯色银绣出藤蔓似花纹,飘飞中晃着吕归尘眼睛,长幡两侧垂下银色链子叮叮当当敲打在幡杆上,音色清亮悦耳。从人也皆穿着黑色大袍,全身笼得看不见丝皮肤,脚步迅捷,和骏马前行速度丝毫不差。
他们飞奔而来,速度极快,却又飘逸得像是不费半点力气。没有人转头去关注吕归尘,他们就要擦过吕归尘身边而去。马上人忽然拉住缰绳,骏马无声无息地煞住,从人也跟着停下。他们就站在吕归尘面前,马上人扭头,俯首看着这个大孩子。
影月鸣响尖锐得近乎刺耳,其中蕴含着仿佛巨兽呼吸沉重声音。马上人依旧轻轻地抚着箜篌弦。
“这是你刀?”马上人问,他声音低哑。
“是。”吕归尘回答。这是他唯能做事,他不能动,他感觉到强烈力量来自对面人身上,拔刀是枉然。
“刀中影月,看到多年前老朋友。”马上人说。他摘去风帽,火光照着他脸,那是个老人。他确实很老,却没有丝皱纹,岁月从他身上带走很多东西,可不是精神和力量,那张白皙隽秀脸看起来竟有种二十多岁年轻人错觉。
老人弯腰下去抚摸影月刀鞘。刀鸣声停止,他手指触到瞬间,影月失去躁动不安力量。
老人和吕归尘四目相对,老人先是沉默,而后略略有惊诧神情,最后他笑:“荒芜武神啊,你流着珍贵血,曾听人说起你名字,却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相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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