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脸儿贴在桌面上,去端详杯口凸出的一线酒液。酒液映着窗口透进来的阳光,清澈动人,很薄的白瓷的杯子上漾着一环一环的光影。
“阿苏勒你最近去文庙没有?里面有个卖酒的商人,每次沽酒不用量器的,就是这么一倒,准准的,正好。阿苏勒你来倒着试试?”
吕归尘摇了摇头,看着窗外,像是在出神。
“今天下午我又去鸣珂里了,想找上次我看见的那只玉环,我给你说过的你记不记得?那枚绿色的,可是那家铺子真小,鸣珂里那么多家玉店,我转了好长时间都想不起是在哪家玉店找到的。也许姬野还记得,我是跟你和姬野一起看见的吧?”
吕归尘的嘴唇动了动,没有出声。
我们会向着北都城进军,拿下北都城!把蛮族铁骑握在我们自己的掌心里!”
拓跋山月微微愣了一下:“国主英明!”
百里景洪笑纳了这份恭维:“这是备用的计划,第一步,如果吕守愚愿意听命于我们的调遣,我们就支持他继承大君的位置。”
“是!不过如果采取备用的计划,我只担心以吕归尘的身体,未必能够支持很久。我听过大夫们的回报,以东陆的医术,下唐无数的名医,可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猜透他的病因。大夫们能做的也只是用药石压制紊乱的血脉,有人说这种病的结果可能是,bao卒,看着好好的,也许一下子就不行了。”
百里景洪笑着摆了摆手:“一个弃子,能用到这个地步,也就用尽了,任他自生自灭。吕归尘不行也不要紧,我要他给我一个青阳血统的外孙。”
“阿苏勒你干吗啊?一整天不说话了。”
吕归尘看了她一眼,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。
“外孙?”拓跋山月一惊。
“我要把阿缳嫁给这个北陆世子!”百里景洪冷笑,神色中隐隐有一丝狰狞,“吕嵩敢用他最心爱的儿子和我博这一局,我也不怕下注!”
傍晚时分,烫沽亭。
羽然把酒壶高高地提起,清澈的酒液化成一条细线坠入暖杯里。一杯酒满满的倒到杯口,一滴不多,酒液满满的沿着杯口凸出一线。
“好哦!”她握拳雀跃,“这次终于成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