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要不要来这边选支配甜点甜酒?”侍酒师恭恭敬敬地过来问。
“嗯,好!”路明非点头,挺起胸膛气派十足地离座。
侍酒师引他到那艘古船充当酒柜前,边指点着支支小瓶金黄色甜酒给他介绍,边压低声音,“上甜点时候,需不需要给女士准备份惊喜?”
“惊喜?”路明非愣。
“这样难得环境和场合,是值得纪念日子吧?份惊喜搭配甜品是好主意,譬如,们可以
是在意大利什山里山洞里发酵五年,羊从生下来吃每个草都是意大利本地,鱼鲜则取自日本,以确保每道都合乎他们严格米其林三星标准云云。路明非看着自己碟子里那小块袖珍羊排,盘算自己口下去吃多少劳动人民血汗。
左手不远处竖插着艘巨大古船,那是艘打捞上来明朝沉船,被海水腐蚀多年旧船板上搁着不同年份各式各样酒。右手边是巨大玻璃窗,窗外是林荫路,林荫路外是小河,雨哗哗地打在玻璃上。
(原图就是这样,有可能印刷问题吧)路明非辈子没有这正儿八经地吃过饭,腰挺得笔直,好像有人在他后腰插根擀面杖,双肘悬空左叉右刀,切羊排动作板眼。这有半是那身昂贵正装功劳,虽然不知道这身衣服是不是凯撒老大给小弟发福利,但是穿着这种价值不菲玩意儿,弄出点褶子来就不好。
由于看起来委实很像有钱有闲有品位认识,在侍者询问羊排要几成熟时候,路明非甚至放弃自己贯喜欢“全熟”,而像个美食家那样矜持地说“五分”。
怎们能不好呢?他记忆里陈雯雯永远都穿着这身白得像是透明白色裙子,坐在阳光里长椅上看书,似乎不穿这条裙子,陈雯雯就不是陈雯雯。在漫长三年里他即使凑得离陈雯雯很近很近,也觉得自己是在远远地眺望她,因为她身边总有各种各样男生在关心她,总被那些人影子围着,那些人都比他出色,让他在靠近时候自惭形秽。
而现在还是这身白色裙子,陈雯雯肌肤上流淌着层温暖光,他抬眼就能看到那双目光婉转眼睛,闻见她头发上某种戏法水温和香味。以前围绕着陈雯雯那些人现在没有个能打搅他们,今儿这Aspasia……爷包场!
音乐声若有若无。
“你喜欢这首歌?”路明非问。
“喜欢,是Dalida《ifoundmyloveinPortofino》”,陈雯雯说,“路明非……你变啦。”
路明非怔,变?拽起来?不再是那个灰头土脸小子?开始欣赏Dalida歌?终于有这天王八翻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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