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幕 铁轨龙影（12 / 18）

4.第二场听证会

卡塞尔学院，英灵殿会议厅。

因意外事故而坠落雄鸡雕塑还倒插在那口“奠基之井”里，鸡屁股冲上，倒像是直放在盘子里等待被享用烤鸡。但是校董会调查组第二场听证会还是如期召开，因为在事故发生当夜，有人亲眼看见调查对象楚子航冲出特护病房，狮心会会长以雄鹰般矫健姿态跃下两层楼，和紧急出动医疗人员起抢救受伤学生。所以校医关于“楚子航伤势不能出席听证会”说法也就泡汤。副校长识趣地于次日宣布“抢救同学坚强信念战胜伤痛，楚子航将出席第二场听证会”重要消息。

发电机摆在他面前，他定愿意用手腕上那块昂贵劳力士腕表来换。

启动成功！然而没有信号

赵孟华急得几乎要爆炸，该死！他忘记北京地铁中是没有移动信号发射端，唯有进过地铁站时候才有信号。他把脸贴在车窗上，死死地盯着前方黑暗。终于看到微光，下个地铁站就要到！手机信号强度忽然跳到两格！这里果真有手机信号！也许电磁波真能越过时间隔断？列车过站只有区区十几秒钟，赵孟华必须抓紧时间拨号，电池可能只能撑这站！

赵孟华忽然傻。他手机坏联系人名单调不出来，而他脑海里空空如也。他不记得爹妈电话也不记得宿舍兄弟也不记柳淼淼，他大少爷什时候留心过这些小事？他唯记得是114和12580，但是如果现在打电话去114说喂你好被困在辆漆黑地铁上好怕怕你们能否来救？114话务员大概只会礼貌说，明白，这就给你转接神经病院。

只有十几秒时间，必须是个会相信他人，相信他大声呼救是真。

其实他还记得另个号码……但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于他联系人名录中，他删掉她，但是想几次却没有屏蔽她，虽然她有阵子老发些莫名其妙短信骚扰他。他记得她号码是因为她曾经逼着他遍遍背，背不下来便无权搂着她温暖而细腰继续在路灯下溜达，理由是无论赵孟华是丢手机或者跋涉在手机信号覆盖不荒野里，都能凭着这个号码找到她。

“看，只要记着11个数字就能找到个人辈子都能找到。因为不会换号，也不会关机”赵孟华站在空无人黑暗里，喃喃念“133……”，连串数字没有规律迸出他嘴唇，好像根本不是用大脑记住，而是用嘴唇和舌头。

曾经吻过个女孩唇和舌。

电话接通，对面片安静，只有隐约呼吸声。

“雯雯，救啊”赵孟华说，他眼泪哗哗流，他气息就像即将冻死人在寒夜深处吐出颤抖白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