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也说对不起对不起，路明非垂着眼帘，视野里只有对方白色
裙裾。
素白棉布裙子，很有森系少女气质，就是最简单平纹细布，裙摆到膝盖，下面配
双系带白色坡跟运动鞋，光着双腿。
问题是这双腿看着太熟悉
，裙子看着也熟悉，唯变化是鞋子，这双腿主人以前爱穿是那种平头黑色系带皮鞋……妈不会那
巧吧？路明非心里嘟哝。
抬眼看，陈雯雯，披肩黑发，还是当年那种略显病弱素白肤色，全身上下就黑白两种颜色，除手腕上缠着彩色丝带，那东西说明你是校友。
真他妈那巧啊……路明非下意识地耸肩缩头。
站相。
心情也是熟悉又陌生，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观光客，有时觉得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衰仔，不过趁着课间跑出来瞎玩瞎看。
他从篮球架下经过，记起当年那个穿“11”号球衣红色身影起跳扣篮，女孩们坐在场边台阶上欢呼，风吹起她们裙裾。
那是楚子航，楚子航球衣是“11”号。
路明非是没机会去篮球场上露脸，所以只能远远地坐在草坪上，叼着根草斜眼望天，表示自己既不喜欢篮球也不在意漂亮女孩欢呼。
他倒不至于仍对陈雯雯念念不忘，可毕竟对方是自己最早暗恋女孩，回想当年情窦初开，偷喝叔叔喝剩半瓶啤酒，还曾有过“此生老子非陈雯雯不娶”壮志嘞！
偏偏这时候人群忽然散开，就剩他俩四目相对，路明非紧张地挠头找话说，却没注意到陈雯雯也紧张得左手抓住右手食指和中指。
他俩最后次见面是在北京，东四教堂，圣诞弥撒。那天陈雯雯是唱诗班成员，赵孟华是刚刚信教“福音兄弟”代表，上台讲话，两人目光穿越烛光相聚时候，路明非和芬格尔就在下面观礼。
赵孟华接受学院洗脑，自然不记得是路明非把
楚子航也不在意漂亮女孩欢呼，他打完球，默默地把球上汗擦干净放进包里，然后转身离去。有时候是他家那个叫老顺司机开大奔来接他，有时候是那辆更加豪华迈巴赫。
目睹这幕，路明非那个心情，就好比当年刘邦和项羽看到秦始皇南巡依仗，旌旗连云铁甲铄日，刘邦感慨说“大丈夫当如是也”。
要他路明非是这般少爷，何止是称心如意，绝对是土豪恶霸！每天都要穿李宁运动服和耐克鞋，放学就拦住你新看上小娘子，啊不，女同学，把长长刘海往上面捋，说
送你回家啊，今天家大奔来接！
见鬼！怎觉得越想越美？难道他小时候理想是成为个高衙内式恶霸？
他胡思乱想着，时没留意，迎面撞上个人，赶紧后退几步说对不起对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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