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玄真人身子轻轻颤抖下,似乎体内有什东西发作,令他颇为痛苦,但他很快忍耐下来,慢慢走到供桌前,取过供桌上檀香,在旁边烛火上点着,走到供桌正前方,对着历代祖师灵位,他缓缓跪下去。
阴暗光亮里,他脸也似乎是阴晴不定,只有那点点香火温暖,飘起淡淡轻烟。
“青云门列代祖师,不肖弟子道玄……”他声音低沉而嘶哑,双手拿着香火却似乎在轻轻颤抖,像是内心十分激动,以至于话说半就再也没有下文。
他头深深埋下去,匍匐在无数灵牌之前,宽敞宏伟大殿中,不知哪里起风,周围布幔开始轻轻飘动,连供桌上烛火都开始明灭不定。
忽地,拜倒在地道玄真人身子猛然抖,也不知如何用力,他手中握着三枝檀香突然间受到巨力侵蚀,竟是在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,而团黑气,也在此刻从道玄真人身上散布出来,急速翻腾,
林惊羽心下混乱之极,虽然他并非青云门中核心人士,自也不比小竹峰上水月师徒等人洞悉内情,但当日道玄真人与田不易在祖师祠堂起冲突时候,他却是在场。而其后两人双双失踪,如今田不易已然过世,道玄真人却悄无声息地回到这里,其中波折诡异,直令人隐隐心寒。
不过虽然林惊羽这里心中惊愕,七上八下,那边道玄真人却似乎对他毫不在意,目光只在林惊羽身上停留片刻,便望向那座宏伟祖师祠堂。
道玄真人看着那座殿堂许久,忽然缓缓地道:“这里现在就你个人?”
林惊羽怔下,点头道:“是。”
道玄真人向他瞄眼,忽地目光凝,却是落在林惊羽腰间挂着“斩龙剑”上。碧绿剑芒轻轻流转,虽然故人离去,它却依旧带着那独有傲然之气,卓尔不群。
碧绿光芒倒映在他眼中,道玄真人脸色也随之变化起来,慢慢浮现出股迷惘而沉思表情,林惊羽此刻心头混乱,不知是应该立刻离开去前山向通天峰诸位师长禀告才好呢,还是在这里继续看着?
不过道玄真人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,他那奇怪神情很快就消失,取而代之是种漠然,淡淡地对林惊羽道:“你就在这儿,没吩咐,不许其他人进来。”说罢,也不等林惊羽答话,就大步走去,径直去祖师祠堂那阴暗大殿中。
林惊羽怔在原地,不知所措,只能目送道玄真人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※※※
进内殿,待最初黑暗过后,呈现在道玄真人面前便是大殿之上巨大供桌和供桌后面无数灵牌,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,青云门历代祖师就在这里,冷冷而沉默地注视着道玄真人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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