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说眼前朝食……
作为卿族淑女,季嬴脚步轻盈得像片芦花,在廊檐下木板地上蹑足走过时,几乎不发出点声音,哪像赵无恤般,踩木板噼里啪啦。
随后她板眼地按着赵无恤肩膀,在席上端端正正地跪坐,接着从隶妾手中接过个翠绿竹篚。竹篚里面是擦得金亮青铜食簋,专门用来盛放做熟黍稻,将食簋打开后,股清香混着热气扑鼻袭来。
但赵无恤往竹篚里瞧眼,只见商匕、象箸、漆碗、酒盏应俱全,却没有佐餐肉食和俎豆,不由得大失所望。
他拾起商匕、食箸,边敲着食案边唱道:“箸匕啊,你们还是回去吧,这顿饭,它没有爱吃鹿脯啊……”
中,这身体主人所说那件“抱憾终生”事,赵无恤逼死最亲姐姐,也许就是这巨大遗憾和悲痛导致他穿越?
赵无恤看着眼前作出副长姐模样绝美少女,心中不由得大叹可惜,忍不住轻轻握住她纤细手。
诗言:总角之宴,言笑晏晏,信誓旦旦,不思其反。
定会保护好你!
这是另个赵无恤愿望。
无恤动作夸张,歌词诙谐,逗得在附近服侍隶妾们别过脸去吃吃偷笑。这位庶君子自从小病场后,便像是开窍般,改过去沉默阴郁,开始变着法子逗君女季嬴开心。君女最近笑容变多,她们也打心里为相濡以沫姐弟俩高兴。
季嬴忍俊不禁,拧下赵无恤腿肉,这才解释道:“诗有言,九月授衣,十月获稻。无恤你可知道,今天是获稻之日,在收获后做熟第份食物要通过铜鼎蒸腾,祭祀昊天上帝和祖先,接下来是宗族主君享用,然后才能轮到等君子君女……昊天和祖先在朝食时都只有五谷,们做子孙又好意思摆出粱肉来吃呢?”
因为之前赵无恤不知礼仪而惹事,所以季嬴有机会,就给他恶补些贵族礼节和常识。
赵无恤则总带着现代人思维,每每发出质疑,“昊天上帝和祖先们吃如此寒酸,会满意?”
“虞国贤大夫宫之奇说过,香不是黍稻,是祭祀者仁德,只要们足够虔诚,
也是如今赵无恤目标。
小季嬴也顺手拉着无恤,走到处廊檐下,她指使隶妾们在此铺上竹席,端来漆黑色短案。
“厩苑肮脏,气味难闻,离正殿又远,阿姊何必大早就跑过来?”
“若是不过来,你朝食岂不是又要和那些卑贱圉童、牧人们起吃。”
赵无恤尴尬笑,事实上,在那处厩苑,和不识字圉童、牧人们在起,反倒让他轻松些。总好过去面对那些窍不通先秦礼节,不是说春秋礼乐崩坏,可为什做任何事情都那繁琐复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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