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寺门,是二进院子,外庭既广且深,井过头层院落,又在二院门外经过两名赵兵岗哨,才到达内庭,庭正中是个屋檐飞角大堂。
高大威猛,浑身披三层甲穆夏如同尊巨像,持丈长戟,沉默而坚定地守在堂门外,他是保卫君子最后层壁垒。
井踏上木板铺就走廊,朝穆夏点头致意,这才发现大堂门口已经有两双鞋履。他将沾泥土皮履小心摆放在门口,还特地嗅嗅足衣有无异味,这才唱声诺,垂着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。
却见深衣广袖,留着头黝黑总发君子无恤坐于堂正中,乡司马王孙期,以及井顶头上司羊舌戎位于两侧席上。见到井进入,他们交谈顿时停下来,目光都集中到井身上。
井正要下拜行礼,却只听君子无恤嘴角带着丝他看不出意味笑,说道:“井可算来啦?等正谈论你呢,你可以啊,又做下好大事!”
伍在昨天临时考校中还拿下全卒第成绩。或许只有劳累才能让井忘记自己背叛,好像只有为君子做更多些事情,才能弥补他愧疚。
但他却别无办法,因为全家人性命,都捏在君子叔齐手中!
这天,当井搬着最后批兵甲到达府库后,却被脸恶相田贲给喊住。
田贲穿着戎服,胄却戴得歪歪斜斜,按着腰间那把青铜短剑,虽然当上两司马,可气质还是个浪荡子恶少年,不似军官。
田贲叫住正在忙碌井,说是君子无恤召唤他前去乡寺。
井心中沉,暗道自己背叛果然被明察秋毫君子知晓,别看君子平日对赵兵极好,但对待忤逆者,比如那成季,却是心狠手辣。井知道,自己此等行为,已经是百死莫赎。
他便扑通声跪倒在堂上,重重稽首砰然有声,口中说道:“井知罪!”
这下轮到赵无恤愣住,他和堂上两人面面相觑,说道
井心中咯噔下,心里暗道:“难不成是那件事情被君子知晓!?”
井试探着地询问田贲,却被他没好气地瞪眼:“怎知主上唤你作甚?快些去就是!”
却是田贲这两天瞧见成氏大宗人出门,就去踹上脚找茬,用幘布蒙眼睛当骡马使唤,或者抢下其冠帽冲里面撒尿……然后他就被君子无恤训斥顿,说是对成氏已经不计前嫌,不许赵兵再无端欺凌之,所以田贲才心情不佳。
井只好个人去乡寺。
乡寺就在府库隔壁,君子在成氏溃败后,也没有放松警戒,他命亲信虞喜带轻骑士在成邑外围巡视,穆夏则带着两步卒守卫乡寺。乡寺门口有两个赵兵持戈看守,相对直立,若是其他人前来,少不得会被仔细盘查,但井是熟面孔,两人随便问几句,就放他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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