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那次战争亲历者,赵鞅叹口气道:“事情,还得从王子朝之乱说起。”
当年,周室难得出英明之君周景王认为,自己太子王子猛生性懦弱,缺少威仪,而庶长子王子朝却有勇有谋,有王者风范。于是周景王便欲废王子猛而立王子朝。
但他这计划遭到实权卿士刘、单二族反对,认为王位传嫡不传贤,若是乱序,恐怕会重演周幽王废平王而立伯服骊山之难。
到周景王二十五年夏,天子终于下定决心,欲发动政变除去单、刘二卿,更立太子之位,但未及发难就心脏病突发而死,死前传位王子朝。
然而单、刘二卿违景王遗诏,刺杀顾命大臣,立王子猛为王。而另边,颇有贤名和才干王子朝则在尹、甘、召诸卿大夫支持下,也称王。
在原本历史上,董安于因为治家有方,谋略无双,被晋卿知跞深深忌惮。
于是在六卿之乱最初阶段,赵氏处于劣势,有求于知氏时,知跞便强令赵简子将董安于杀死,函其首献之,才同意帮助赵氏洗去“首祸者”罪名。
赵简子重情义,自然无法下手,可董安于为赵氏安危,竟然主动自缢而死。赵简子大悲,按照遗言将他陈尸于市,满足知氏,战后才把董安于灵位配享赵氏宗庙,直到后世依然保留这个传统。
所以赵无恤对董安于最初印象,就是前世在某处赵氏祠堂里见到那尊泥塑文臣像。
谁料,辗转两千五百年时光后,他居然能见到其真人。
自此,周王室东西两王并立,互相攻杀,数年不决。
在当时,周王室实力是连个中等诸侯国都不如,这样战争,在大国看来几乎是小打小闹。但双方积怨已久,打得如火如荼,战斗虽不宏大却极其惨烈。胜败多次转换、兴衰易手,弄得外人眼花缭乱。
当时晋国作为诸侯之伯长,诸姬里老大哥,闻周室大乱,自然要干涉。晋国内部六卿专权,早些年晋文公、晋悼公那点将周室系取而代之心思,也早就没有,只能尽力扶持,过天算天。
这也是出极大悲剧和遗憾,不知道这世,无恤能否挽回?
父子二人数月未见,在交待完公事情后,赵无恤心情下子有些忐忑起来,欲言又止。
他当然知道,赵鞅这次可不是单独归来,自己名义上未婚妻乐氏女,也起来下宫。虽然赵鞅曾在信中说此女“可为良配”,但赵无恤不亲自过目,总觉得不太踏实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,赵鞅却不急不缓,竟然先对赵无恤说起自己南下勤王事迹来,无恤只能按捺住心神,耐心地听着。
成周战事,剪不断理还乱,简直就是团麻,归根结底,还是得追溯到十多年前那场王室内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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