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这才想起来,自己在去岁冬狩时献给赵鞅那头白色麋鹿,它已经作为赵氏祥瑞,供养在这鹿苑里。众人巴不得它能产下新白麋,但麋鹿自然繁殖力很低,雌鹿怀孕期超过九个月,每胎产只仔,所以极其金贵。
虞人是看护苑囿皂吏,而兽人,当然不是什半人类魔法生物,而是春秋时管理野兽小吏名称,相当于兼职兽医。
姐姐也是病急乱投医,专门医治野兽兽人都没办法,去找为人接生带下医,又能顶什用处?
赵无恤放那虞人离开后,自行进鹿苑,这里气氛果然十分紧张和慌乱。不说赵氏将白麋当成自家兴旺祥瑞,就说君女季嬴,对它也是极为宠爱,这要是出什差错,那还得,所以也无人注意到无恤走近。
无恤见前方花圃和蔓草从里围圈人,虞人和侍婢们急得干跺脚,兽人满头大汗,季嬴也揪着红色衣角,颦眉观看。
在南方染上头痛病,几欲昏厥,还是灵子开出药方治好,看来此女还颇通医术。
唉,但愿自己与她能合得来吧……
无恤感觉脚步有点飘,这感觉,绝不是约会,反倒有些像相亲。更让人尴尬是,会还有姐姐季嬴在场,不知为何,赵无恤竟然有些心虚,他暗暗祈求,千万别演变成修罗场啊。
下宫格局没什变化,倒是人心变些,路上衣纨履丝女婢捧物而趋行,见到无恤后,都恭恭敬敬,再也没他穿越之初那种外敬内鄙心思。
但也有例外,无恤刚踏上鹿苑草坪,就差点被个慌慌张张年轻虞人蒙着头撞到。
走近后,无恤却听到个陌生女子声音说道:“都退后些,你们吓着它……”
她口音不像是晋国人,反倒像乐祁、陈寅宋地口音,如同潺潺流淌泗水河,温润而柔和,却又坚定不移地向前。
众人闻言,都不约而同地服从,他们稍稍后退些。季嬴回头瞧见赵无恤,便惊喜地伸手唤他过来,又鼓着腮比比噤声姿势,无恤瞧见她绝美脸上带着泪痕。
“麋鹿难产,兽人也无可奈何,幸好有她在……”说到这里,季嬴含泪眼神不由得有丝颤动。
“她?”无恤凑过去瞧,只见被围在中间,是卧倒在地,虚弱无比白色雌麋,身旁还有位跪坐在蔓草从中,
赵无恤闪到边,把又将他拉过回来,训斥道:“如此慌张作甚!”
他现在话出口,也带上些上位者威仪,吓得那虞人连忙跪地稽首,口不择言。
“小人死罪,死罪,君子,生,要生……”
“什要生?”赵无恤奇怪不已。
“正是君子半年前捕获白麋,它生产困难,兽人也想不出办法,君女便让去寻个带下医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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