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连行囊都顾不上收拾,你就这急着去报信?也罢,就跟二三子说说,你在这菜羹里,放何物。”
任弘却摸着腰间环刀,拦住钱橐驼去路,对众人道:
“半年前曾大病场,家里人求医拜巫,其中位巫医认为,犯癫狂之症,需要多安睡静养,于是开不少独门药方,除补脑胡麻汤外,还有样药至今难忘,与你这葵菜羹里多出来气味,像极!”
“那便是吃后能让人昏昏欲睡,横唐!”
钱橐驼愣,旋即笑道:“没错,燧长闻出来,是加点外面采猪耳菜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任弘却将碗递还给钱橐驼:“宋助吏说得对,破虏燧小,没必要那讲究尊卑,只需论长幼之序,钱橐驼,你既然最年长,那这菜羹,还是你先喝吧!”
除知道缘由赵胡儿和韩敢当对视眼外,破虏燧众人都尴尬地坐着,面面相觑,不知任弘葫芦里卖什药,这任燧长昨天不还笑容满面?今天就要立威?
钱橐驼笑容凝固在脸上,接过碗后半晌,才看向宋万,叹息道:
规矩,但如今是任燧长说算,是该先食。”
任弘也不管他出言讥讽,将自己陶碗递过去,让钱橐驼给盛碗。
钱橐驼还特地给他多打点肉丁,双手奉上时笑容满面。
而当任弘将碗凑到嘴边时,钱橐驼被皱纹包围小眼睛里,更多几分期待。
是期待任弘夸他手艺,还是在期待什?
“老朽明白,任燧长是信不过啊!”
宋万将筷著拍,有些不满地说道:“任燧长,钱橐驼是燧中老人,其他人多是年轮换,唯独他在这待足足五载,也做五年饭菜,从未出过错,任燧长刚来就难为他,这是何意?”
“不错,你原先待悬泉置,是出名饭食可口,但这是烽燧,是边塞,有口热饭便不错!”
钱橐驼摇头道:“助吏,算算,既然任燧长嫌,老朽也不受这委屈,走就是,现在就离开破虏燧,让候官重新换个庖厨来……”
说着竟真就要走。
但任弘却只是将菜羹凑在鼻子前闻闻,忽然抬头问钱橐驼道:“这是什羹?”
“葵菜羹啊。”钱橐驼搓着双手道:“老叟在烽燧外种几亩,眼下正是肥嫩时节。”
葵菜就是后世冬苋菜,是这年头主要菜种,般用来煮汤或者粥,因为本身含有黏液,吃起来滑腻肥嫩……
来到汉朝后,在悬泉置待半年,任弘对这种蔬菜并不陌生,但这碗菜羹,若仔细闻闻,却有股异样而熟悉味道……
“没加别野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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