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完再度哭起来,大汉是郭宫人故乡,也是鄯善王精神故乡。
……
哭归哭,但路还得赶啊,六月初这天,经过艰难跋涉,扦泥城在西方隐约可见。
却见它与楼兰其他城池没多大区别,依然是矮矮城墙,芦苇与黄土依次夯筑,比楼兰小些,位于西域南道之上,有条河流缓缓流过,在城北汇聚成湖泊,留下大片绿洲。
而最特别是在城池以南百里外,有条绵长高耸雪山,横亘在地平线上。
“夫人,想大汉。”
“良人,也想大汉。”
这对夫妻竟抱头痛哭起来,二人虽然成婚数月,但话直不太多,直到今日,灵与肉才完全交融。
事后,鄯善王弹起箜篌,曲调忧伤,而郭夫人也展歌喉,唱起首据说是细君公主远嫁乌孙而作诗。
“吾家嫁兮天方,
,唯二幸存者。
郭宫人只记得接待宴席上,奚充国和司马舒聊到个叫“粟大”吏士,扼腕叹息。还谈及个叫“吴宗年”副使,那副使主动引开匈奴人,其属下尽数死难,但吴宗年似乎没死,而是被匈奴人擒获掳走,带回胡地。
接着便是漫长南行之路,离开海头城,尚有两百多里地要走,鄯善国新都城名为“扦泥”(今若羌县),位于南道,鄯善国西界。
“所以鄯善王是被迁离国中富庶之地,赶到边城?”
郭宫人瞅见自己丈夫也是闷闷不乐,还以为他是在为被边缘化而难过。
景色固然让人耳目新,但看着周遭情形,亦是处苦寒之地,这就是他们未来家。
鄯善王和郭夫人脸上都难掩失望,行人抵达城门边时,城内楼兰人也不见来迎接,只远远望着,态度抵触而又陌生。
倒是位汉吏带着几个部下在城外迎接,他骑着匹赤色白额马,身穿绛色官服,头戴武冠,靠近后用熟练楼兰话说道:
“汉侍郎、扦泥司马任弘,在此等候鄯善王。”
不料鄯善王闻言愣,想半天这是啥意思,等任弘用汉话重复遍,这才立
远托异国兮乌孙王。
穹庐为室兮旃为墙,
以肉为食兮酪为浆。
居常土思兮心内伤,
愿为黄鹄兮归故乡!”
但没想到,鄯善王喝点酒后,竟对她吐露实话。
“六七岁就离开此地去做人质,如今连楼兰话都不太会说!”
这位高鼻深目鄯善王遥望东方:“长安多好啊,繁华安乐,美食佳肴,虽长得副西域胡人模样,但不论言谈衣着,还是心,都已完全是个汉人!”
这位精汉鄯善王哀叹道:“若非安归忤逆大汉,陛下和大将军要回来,宁为长安贵人,才不想回来做什王!”
言罢竟抱着郭宫人嚎起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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