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们沿着注宾河行半日,休憩夜后,次日清晨钻出帐篷,任弘却眯眼看向东方数里外,在阳光照耀下,那边出现个土丘轮廓,上面插满尖木桩建筑。
任弘指着那建筑问道:“那莫非是座烽燧?”
“不是烽燧,也不是城,而是墓地。”
司马舒打着哈欠出来,滔滔不绝说起他亲眼去见过场景:“那是座大沙山,下面埋上千
司马舒讨没趣,转而说起他们打听到吴宗年消息。
“任侍郎可听说,吴副使没有死,而是被匈奴人掳走带去日逐王庭,前不久,傅公曾派人去要匈奴交还吴副使,但日逐王却要傅公用楼兰城来换。”
这当然就没法谈,汉军别说对楼兰城不能放手,连匈奴控制唯城,也要想办法夺回来!
这便是任弘临时得到新差事:押送楼兰城提供粮草,给傅介子围攻注宾城军队送去。
任弘想骂人,看来老傅非得再拖三个月,才放他去长安。
郁闷不已,作《吊屈原赋》《鵩鸟赋》吐诉心中苦楚。
到七国之乱后,诸侯被中央干翻,地位就更低,汉景帝罢省王国许多官属,更名丞相为相,由金印改为银印。
汉武帝时,更是制定《左官律》,规定凡在诸侯王国任职人,不能进入中央任朝官!
如此便扼死诸侯国吸纳人才渠道,像梁孝王、淮南王刘安那种吸纳文士门客,引领文坛风尚诸侯,再不可能出现。
任弘也以此法为由拒绝鄯善王:“大汉有左官之律,官吏私自到诸侯国任职,构成左官罪,重者足以弃市!”
但骂归骂,任弘也猜测,傅介子这次乘着匈奴日逐王带部众北迁去冬牧场越冬机会,带千余汉军西进,所谋甚大,绝不会是只为座注宾城!
……
注宾城乃是昔日楼兰国西界,位于孔雀河分岔支流“注宾河”畔。
船队在河流分叉口拐个弯,向南而行。有河就是方便啊,也多亏楼兰人其实也是个水上民族,不少人精通水性,善于划船,据说棺椁都是船棺。
于是当汉军行动时,尤还等罗布泊边讨生活渔民船夫被征募入伍,入冬后候鸟都飞走,打猎成果不大,为汉军打工反正报酬更多。
“内诸侯尚且如此,更何况鄯善现在只是外诸侯,鄯善王请求,任弘万万不敢答应。”
别忘记被汉武帝信重会稽太守严助是怎死,就是跟淮南王有私下交易啊,张汤是这给他定罪名:
“助出入禁门,腹心之臣,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,不诛,后不可治!”
任弘要是时糊涂接下来,任氏仇家知道告上状,连傅介子都保不住他!
所以别说鄯善王只承诺封座城给他,哪怕要将鄯善平分,任弘也要坚决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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