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星陨,感惟风,归云,抚怀心。”
其间感慨,也只有到和曾祖父作歌时个年纪候,刘询才算明白通透。流星闪过,莫须伤悲,千百年之后,谁又还记得谁?他与那颗西去太白流星,确实已相隔如参商。
叹息过后,却是倔强。
“谁说,不会有人记得?”
甚至有人言:“封禅者,合不死之名也。”想要怂恿皇帝通过封禅,向上苍求得延寿命。
天子却还没糊涂,拒绝:“秦始皇帝、世宗皇帝皆封禅,然皆不得长生也。”
他记得,自己曾与任弘聊过“三不朽”之事,想要获得不朽,觉得求长生能求来,而是要靠立言立功立德。
任道远这厮已经完成他三不朽,刘询自知立言是没可能,而他中兴之功无人能够否定,根本不需要通过劳民伤财大操大办封禅来确立。
刘询这人早年漂泊历尽苦难,虽到中年稍有些忌刻,却也是个非常感恩念旧人。经过场大病,差点被司命牵去黄泉,又见天下已安定十多年,感慨之余,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。
为何,或是故人消息扰他情绪,也可能是对任弘这把年纪还能乘风破浪万里远征感到嫉妒,刘询就是静不下心来,手里丹笔在奏疏上停很久就是没落下去。
也罢,他索性投笔,起身问弘恭道:
“麒麟阁图,画好?”
……
大汉未央三阁:石渠阁乃是皇家图书馆、天禄阁是收录皇帝与大臣们奏疏文书,最后是麒麟阁。
在时日无多岁月里,他想不是封禅泰山之类拉风之举,而是决定“功画麒麟阁”。
“孝武皇帝《白麟之歌》曰:朝陇首,览西垠。雷电燎,获白麟。”
“爰五止,显黄德。图匈奴,熏鬻殛。”
“辟流离,抑不详。宾百僚,山河飨。”
“掩回辕,髯长驰。腾雨师,洒路陂。”
此阁乃是汉武帝元狩元年幸雍获白麟后所修筑,以纪念那自孔子后五百年未有祥瑞,用于珍藏图籍。
已立七十余年麒麟阁没有春秋三传大辩论石渠阁那般热闹知名,也不如每日小黄门门运着皇帝批注奏疏副本出入天禄阁忙碌,向十分僻静。直到去年天子大病场后,便招来许多画匠,在麒麟阁中作画。
已是大汉丞相张敞念起此事就十分感慨:“今上之世,政教明,法令行,边境安,四夷亲,三单于款塞,天下殷富,六合同风,百姓康乐,其治过于文帝之时,武功胜于世宗之时。”
于是在去年天子从大病中缓过来后,有人便提议:“自古每逢世之隆,则封禅答焉,古者先振兵泽旅,然后封禅。”
然后便列举天子各种功绩,从灭匈奴,开六都护等,疆域超过武帝时,自是有和世宗样,有封禅资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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