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正谊有点无语,他想,纪决脸皮在该薄时候不薄,不该薄时候反倒薄起来,难道这就是他上次说“假惨才值得卖,真惨是丢脸”?
原来如此。
“又不会笑你。”左正谊从深吻里挣脱,好心安慰,“那些经历哪能算丢脸?照你逻辑,也有很多丢脸事呢,想想……呃,好像没有,不好意思。”
纪决:“……”
左正谊灿烂笑——这是他今晚第个笑容,纪决坦白无疑讨好到他。
每年,每年,他多失败次,就多次无能证明。
那些证明齐声嘲笑他:你不配。
“左正谊是天才,你是什东西?”
“都怪你,为什要站得那高?”纪决抱着左正谊,明明在低头,却有仰视味道,“做梦都想把你拉下来,按到床上,然后——”
然后什,不方便直说,纪决用行动稍微解释下。
来。
“第三年有点消沉,状态大不如前。恰好爸妈回来,他们搞得每天都很烦……”纪决长舒口气,似乎直到现在提起父母他仍然觉得烦,不得不暂歇几秒压下心底那股火。
“他们不赞同打职业,对指手画脚。每天熬夜反向冲分,白天和他们吵架。到第四年——也就是去年,打野状态糟糕透,刚好是AD强势版本,就改练AD,没想到效果还不错。”
“当时听说蝎子在招AD,就把冲分记录和胜率信息打包发过去,他们邀请试训,这才有机会走上职业赛场,光鲜亮丽地来到你面前。”纪决不自觉地加大手劲,狠狠勒住左正谊腰,“但其实点也不光鲜,是从泥里爬过来,哥哥。”
他嗓音发抖,带几分羞耻颤音。
左正谊今夜泪早已干透,脸颊被风吹得发涩,唇边溢出另种湿。
他没法开口,昏沉沉大脑也没能把纪决告白消化干净。
人与人之间确有差别,有些人看似玩世不恭,其实内心情绪丰富,心思深沉复杂,比如纪决。
也有些人看似多愁善感,动辄哭个不停,连绰号都叫黛玉,内心却难以理解“爱情究竟是什东西”,脑回路单纯,感应力迟钝。
纪决痛苦地剖心放血,他听完最直观感受是:不至于吧,这有什难以启齿呢?
——比自称要当左正谊狗时候还要羞耻。
准确地说,那时候他不羞耻,他对左正谊说过很多遍喜欢和很多遍爱,趴在左正谊脚边当狗也只是他故意而为卑微伎俩,上面覆盖层厚厚伪装。
他游刃有余,想高就高,就低就低。
直到今晚被揭老底,纪决才不得不露出伪装之下本色,伎俩不好用,藏不住他那些年狼狈。
那些不是值得炫耀深情,是丢脸窝囊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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