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手指碰到花枝那刻,江白昼整个人恍惚下。
阵眼里浓烈情感像片无形海浪,朝他席卷而来,他被迫体会遍不属于他伤心,好半天没喘上气。
江白昼松开手,仓促间吸气时呛灰尘,忍不住皱起眉。
这时,破庙那摇摇晃晃木门突然被推开,身后“吱呀”声,
可他没想到,这颗种子竟然长大,还开花,就开在这座破庙里,成残星阵阵眼。
……龙荧究竟怎养活?
江白昼上前几步,靠近神像。
这里供什神,他不认识。
神像是石制,已毁坏大半,裂缝处布满蛛网与尘土,不知出于何故,龙荧在此精心养花,却没有清理过神像。
江白昼觉得不大可能,他略思索,选个委婉方式道别,把自己随身携带花种送给龙荧。
“这种花叫烧雪,意为‘重逢’,家乡人送别亲友时常用,身上只有它种子,送你颗吧。”
龙荧呆呆看着他,江白昼骗小孩似,半真半假地说:“烧雪生长期长,花期短,难以养活。曾经养过株,还没开花就死。如果你能把它养大,等烧雪盛开那天,们定能相见。”
龙荧没他想那傻,忍不住问:“为什呢?”
江白昼编不下去,随口说:“是神仙,说算。”
雪白、花蕊血红花,没有片绿叶。
它以种美丽又孤独姿态,扎根在泥里,开在神像下。
江白昼愣下。
这是“烧雪”,他六年前留下东西。
是,但也并不是。
那尊神低垂双眼,视线恰好落在花枝上,仿佛正悲悯地注视着这株不该在此盛开世外孤花。
暗沉沉日光里,眼前画面几乎显出几分神性。
江白昼看片刻,俯身去,想把“烧雪”摘下来。
花种近乎于死物,不必在意。
但盛开花却是灵植,泄露着独属于无尽海灵气。它不能流落在外,这是江白昼疏忽。
“哦。”龙荧低下头,又哭。
他不傻,他都明白,但是他很乖。
他不知道是,烧雪真很难养。
这是种生长在无尽海神殿禁地里花,娇贵,稀有,靠灵气滋养才能盛开,离开无尽海,别处绝不可能养得活。
江白昼当时想,这颗花种在龙荧手里活不,正如他们缘分已尽,无法强求,也不必强求。
他留下明明是颗种子……
那年,他几度要走,龙荧几度挽留,后来见挽留无果,竟然对他哭鼻子,反复地问:“你还能不能再回来?”
江白昼动恻隐之心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再来,将来日子那长,也许有机会再出海。
但人生无常,下次是何时,将去往何地,能不能见到龙荧,都是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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