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直倾注;或有流云自峰岭间追逐嬉戏,随着岩色不住变幻形态;也有浓云困于群峰凹处,扑腾翻涌,满而溢出,如凝烟飘雾,缭绕飞瀑,各有风华。更有无数堰塞湖,大大小小,像珍珠,似月牙,散布在层峦叠嶂间,色泽明艳得好似江南染房,黄如柠檬橙似橘,外染一圈翠碧;要不然就红胜赤霞蓝似海,再嵌一层银白。无论是见多识广的胡杨队长,还是学养深厚的亚拉法师,或是走南闯北的卓木强巴,他们都没见过,没见过这样的湖,没见过这样的颜色。古人云:“江作青罗带,山作碧玉簪。”再看时,那一座座雄峰危崖,已被缥缈云雾缭绕,时隐时现间,顷刻化作琼楼玉宇,让人直欲随风飘去。
若行至近处,则更令人称奇。那些熔岩的表面形态就像是冰冻的瀑布,而扭转的色泽却像是流淌的彩虹,二者完美地融为一体,让人产生一种彩虹顺着瀑布往下坠的错觉。
行走在群峰石林间,愈发怪异的石柱层出不穷,这根像九节菖蒲,节节高起;那根像三级喷泉,层层下跌。时而如徜徉在巨人王国的兵器森林,刀枪棍棒皆阵列于前,横看成戟侧成弓,远近高低各不同;时而又来到史前王国,各类异型生物作势欲扑、欲跃、欲逃,仿佛都在一瞬间就被施了魔法,石化于此;再往前,那些山岭峰脊像菩萨,像海舟,似战象,似狮鹫,换一个角度,又变得完全不同,令人穷极想象,却还是无法一一形容。
有时前方巨岩挡路,看上去高不可攀,走至近处,却忽见山岩中裂,一条羊肠小道奇迹降临般蜿蜒于前,消失于远处。有时大地突然伸出几柱岩笋,高耸入云,在岩笋正上方却卡着一块比它们体积大上数倍的天外飞石,摇摇欲坠,危如累卵,大家却得从这块飞石的下方,走几个小时才能穿出去。更多时候,他们需要在千回百折的熔岩洞穴中,穿迷宫一般钻上钻下,在这些洞穴中能听到泉水叮咚,看到的是筛子天空,脚下也有清泉成股流淌。熔岩洞穴中有一种地形非常奇特,看似平整致密的地面,却有蜂窝状的囊腔。当有泉水流过时,这些海绵状的岩石吸饱了水,当这些访客不小心踩在上面,就像踩上了机关一般,周围的岩壁会像顽皮的小男孩小便般飙出一股清澈的泉水,浇在那个不小心踩上机关的倒霉鬼身上。每当这个时候,其余的人,都会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。
他们就这样笑着走着,轻快地前行,一路上披荆斩棘,却是说不出的亢奋,这里秀美的景色和清新的空气,足以消除他们的疲惫。前面没有路,就闯出一条路来,遇山翻山,遇林穿林,大自然也毫不吝啬地将世间最奇异的景观,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,令他们惊叹于这里的山,这里的水,这里的树,这里的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