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边喂鱼,时常在池边待就是半日。他有时候也会想,颜淡是不是真如她所说,能够听懂鱼语言,这个想法出,立刻就被否定。颜淡身上还带着禁制,寸步不能离开沈宅,甚至连妖法也被束缚,根本没有办法装神弄鬼。之前他就不把这个莲花精那点微末妖法放在眼里,现在更是和他相差甚远。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,颜淡有时看事情确实见解独到,说起话来也似真似假,不能全信却也不能点都不信。
妖中有些*猾,也些单纯,但是总来说,对于人情世故都不太熟谙。而颜淡却对凡间人心世故十分熟稔,她打听他师承经历,想来也是为找到他软弱之处。而在墓地之中,她开始就料到断龙石机关会被开启,却故意直不说,直到他们被困住以后,才来和他谈条件。颜淡没有直接要求他放过自己,却问同伴下落,也是极聪明选择。这个要求,他不会拒绝,也没有必要拒绝,毕竟破例过次之后,难免以后还会心软,于是再次破例。何况她问这个,更显得知分寸、有情义,让他慢慢地不再提防。
唐周不由叹口气,无论如何,他现在确是对她没有那深敌意。
他信步走着,竟然又走到那晚到过东厢。客房门前,凌虚子坐在台阶上,膝上铺着着张揉得皱巴巴纸,正聚精会神地看着。这个光景,他竟不像是被骇疯模样。唐周走近两步,只见对方拿着那张纸手微微抖,手背上有青筋浮起,却没有抬头,呆呆地看着纸上字。
唐周看见他小动作,心中更是多几分肯定。他原本没有细想,现在想来才觉得其中有好些不妥之处。凌虚子毕竟算得上是代宗师,阅历见识都比自己高出不知凡几。他方能从古墓之中安然脱身,而凌虚子又怎不可能是在装疯,然后伺机脱身呢?毕竟任何人对个疯子都不会太过提防。他走到近处,眼角突然瞥到宣纸最上端四个字:七曜神玉。他莫名觉得,这和他长久以来想要寻找东西,应是有某些联系。
只见凌虚子突然跳起身来,捶胸顿足,将手中那张宣纸揉成团,拼命往嘴里塞。唐周踏前步,忽然又停住,静静地看着对方:“前辈,你何必要再装下去?”那张宣纸上或许有他想知道切,他却更想凭着自己本事慢慢查个水落石出。
凌虚子笑着看他,口中不断说着:“你为什要装下去?看你还能装到几时?”说罢,就又哭又笑起来。
“你这大年纪,还会大哭大闹,羞也不羞?”只听道清脆声音传来,沈湘君摸摸肩上鹦鹉,唧唧咕咕地笑。她拉拉唐周衣袖,仰起头来笑得纯净:“知道你是不会欺负他,定是他欺负你,还要赖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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