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木门,冲进院子里,发现这里除当中栋大砖房,四面都是围墙,只有个出入口。而且这个口正对着馒头窑,任何人站在那边,随意瞥,都能发现小院动静。不敢逗留太久,在黑暗中摸到屋子门把手,手腕拧,发现没锁,连忙拉开条小缝闪身进去,迅速又把门给拉上。
这间屋子朝向背阴,月光照不进来。关上门,整个屋子立刻重新陷入黑暗。双目不能见物,又不敢开闪光灯,只能伸直手臂,喘息着,慢慢地朝前摸去。忽然“当啷”声,脚下碰到个瓷碗还是什器皿,吓得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,生怕被外头人听见。
从刚才踢翻瓷罐回声来判断,这屋子挑梁很高,占地不小,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。站在这大片黑暗中,动不动,视觉被完全遮蔽,
大堆晾着降温瓷器,大大小小琳琅满目。和钟爱华跌落其中,正好似是两头疯牛冲进镜子店,顿时推金山,倒玉柱,木架散,噼里啪啦撞碎无数瓷碗、瓷瓶、瓷罐、瓷盏、瓷杯——如果这些都是真品,估计损失金额都能解放台湾。
这阵响动在黑暗中不啻爆竹惊天,远处屋子里立刻亮起灯来,人影闪动,还有狗叫声音传来。和钟爱华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地势开阔,除往千多度窑里钻,没别躲处。
暗暗后悔,若是早在村里就收手,何至于冒出这等风险。千叮咛,万嘱咐,还是克制不住自己贪心。钟爱华脸色也变得惨白,他作为当地记者,知道农村民风有多剽悍。这作坊牵扯到巨大利益,搞出人命来也不奇怪。
们两个沉默十秒钟,钟爱华忽然把相机往手里塞,然后指那边说:“许老师,你拿上相机,去屋子里躲躲。那边没开灯,应该没人。”
馒头窑口正对五十米开外有片小围墙,两扇木门敞开着,里头是间平顶砖屋,窗户里片漆黑。摇摇头:“这作坊就这大,往那边去,岂不是让人家瓮中捉鳖吗?”钟爱华道:“他们不知道咱们是两个人。您进屋子里躲着,往外跑,他们肯定是追,不会去搜屋子。”
“等等,你是说你去当诱饵吗?”差点喊出声来。
钟爱华朝那边看眼,语气急切:“许老师,是本地人,还有记者证,他们不会太为难。你可不能有闪失!”
“这绝对不行!”
“游泳好,可以走水路!你再啰唆,咱们俩可就都完!”
钟爱华大吼声,把往那个方向恶狠狠地推,然后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,边跑还边故意把瓷器踢倒,发出脆响。望着他背影,眼眶热。事到如今,也只能相信他话,遂把相机挎,沿着馒头窑阴影朝那边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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