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虚以委蛇地打半天,在错身瞬间,吴定缘突然低声说句。吴不平手里攻势不减,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。
太子方不断后撤,很快便退过门洞中段,白莲教众汹汹追击,紧随其后。吴定缘趁着吴不平个收招空当,突然把铁尺向上方抛去。他手腕加点旋劲,那铁尺化为锋刃旋转着上去,很快黑暗中传出绳索被割断咝拉声。
吴定缘今天第次穿过正阳门时,注意到在门洞中段正上方,悬着块采自幕府山中巨大石条。石条被几根麻绳垂吊在那里,工匠们还没来得及完成最后拱顶镶嵌。他刚才已经盘算好,退过中断,便用铁尺斩断麻绳,这块巨石便会阻断正阳门通路以及白莲教众视线。
脱离泥沼,父亲和妹妹却陷进去,他不得不在两种极糟糕选择里选出个。
吴不平听到儿子建议,惨然摇摇头:“若他们发现有半点异动,那你妹可就完……”这时铁狮子身后传来纷杂脚步声纷杂,还有个粗嗓门高声喊着:“铁狮子,瞧见他们没有?”
吴不平听到催促,咬紧牙关晃铁尺:“定缘,你若心疼你妹妹,就先让开。待得此间事,咱们再说别。”
朱瞻基在后头听得真切,他咳嗽下迈步向前,打算帮吴定缘解开这个局面。太子纡尊降贵亲自招揽,个捕头还不纳头就拜?不料他还没张嘴,吴定缘却头也不回地,bao吼道:“滚开!”
在狭窄门洞里,这声雷吼震得嗡嗡作响。朱瞻基大为羞恼,正要发作,却被于谦按住肩膀:“殿下,这里太危险,您还是往后退吧。”朱瞻基看看于谦神情严厉,只好悻悻退后。
于谦劝退太子,担心地朝前望去。吴定缘那瘦高如竹篙般背影,此时正微微抖动着,可见他内心不比对面父亲平静多少。可于谦不敢插嘴,因为这是个近乎无解难题。
可惜如今已没时间让他们父子慢慢商量。对面好几个人出现在铁狮子背后,那个粗嗓门恶狠狠道:“铁狮子,对面是谁?怎还不动手?”
借着烛光,吴定缘看到这几个人袍襟上都绣着朵白莲,不由心中紧。他们敢公开穿这种衣袍,说明朱卜花和白莲教已经联手。吴不平捣毁过十几处白莲香坛,与信众仇深似海,怕是功成也难身退。
吴不平被身后白莲教众催促,被逼无奈,只好挺身扑上去。两把铁尺“铛”地撞在处,吴定缘大叫声“后撤”,且战且退。
时间,正阳门门洞里片混乱。于谦护着朱瞻基、苏荆溪急速后退,吴氏父子在中间铿锵对决,群白莲教众在后头提着灯笼,追着吴不平步步进逼。好在门洞狭窄,对方无法涌而上,真正交手只有吴家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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