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捂着右肩,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来。吴定缘不敢再耽搁,对台下大声道:“给们备好三匹快马来,搬开北辕门拒马,要快!”
台下人阵轰乱,吴定缘把靳荣肩膀推,厉声道:“快!”那几个卫指挥使和千户没奈何,只好吩咐下去。过不多时,有人牵来三匹高头骏马,鞍辔齐备。
“牵到台边,让开条路!”吴定缘说,缓慢地在靳荣脖颈上划出道血痕。
下面卫官眼睛都要喷出火来,可是谁也不敢害长官性命,只好后退几步,让出条路来。吴定缘比个手势,朱瞻基先跳下台去,翻身上马。梁兴甫也站起身来,但他没有急着上马,而是接过吴定缘钢刀:“你先走。”
吴定缘顾不上感叹病佛敌这莫名体贴,他纵身跳下台去,也翻上匹马。梁兴甫挟持着靳荣走到台边,突然念诵起《要行舍身经》来。吴定缘突然寒毛竖,上次听到经文,自己差点被凌迟处死,这次病佛敌又要发什疯?
疑云,二十多年?这说来,靳荣早在永乐之前就认识梁兴甫,比佛母起事更早。不过眼下这局势不容他刨根问底。于是吴定缘晃刀柄,逼住靳荣:“少说废话!快让你手下都退开。”
靳荣冷冷道:“没用。”
吴定缘手腕抖,刀锋压下:“你不说也无妨。只要你死,你猜那些人会跟谁走?是个死叛卫官军,还是如假包换大明太子爷?”
叛乱这种事本来心理压力就大,现在首脑又被挟持,群龙无首。只消太子堂堂正正亮出真身,占大义名分,台下那几百名卫官还能向谁效忠?
可出乎吴定缘意料是,靳荣还没发话,朱瞻基却先摇起头来:“没用。”吴定缘莫名其妙,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。太子随即又补句:“他和朱卜花是老战友,皆是汉王麾下。整个山东都司兵马,都是叔叔旧部。”
只见梁兴甫缓缓垂下钢刀,手腕突然
“你自己猜出来?看来还不算太没用。”靳荣难得地夸赞他句。
“你们真是……好谋划。”太子感慨句。
当他猜到幕后贵人是汉王,切线索都有解释。朱卜花带勇士营南下,是为确保在南京干掉太子;靳荣则暗中在济南集结山东都司兵马,北上京城,成为汉王篡位最为锋利把利刃。
两京之谋全貌,至此显露出大半布局。北京、南京、济南三点并发,格局之奢阔,令人咋舌。
所以太子说没用。愿意来济南卫官,定都是靳荣死忠心腹。旦靳荣被杀,这些人与其跪求太子宽恕,更可能是拥而上,把朱瞻基、吴定缘等人刺成肉泥,然后哄而散。吴定缘遗憾地“啧”声,只好放弃劝说卫官们投降幻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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