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震不失时机地高声道:“难道……是白莲教佛母?!”
白莲教发祥于山东,结结实实地造几年反。后来虽然被朝廷压制下去,可佛母开枝散叶,全国皆有信徒。这些重臣精于政务,对这个极为敏感,听说是白莲教所为,顿时觉得合情合理。
朱瞻域指吴定缘:“宝船行至南京时,正是因为船上混入白莲教徒,伺机引爆火药,以致储君山崩。而这个人,极可能是白莲信徒中护法流,身负任务闯入午门。”
他说这些细节,与诸多大臣收到消息几无区别,时间连张皇后都有些动摇。杨士奇眉头拧,他看吕震那张遮掩不住得意嘴脸,便知事情定有蹊跷。可鱼筒既毁,他着实难以回护,只好开口道:“吴定缘,你可有什要辩白?”
吴定缘站在小船上,捂住汩汩
牙磨动,暗暗叫声好。而他身旁世子朱瞻坦,见到鱼筒被毁先是大喜,随后发现动手竟然是自己五弟,那欢喜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,便与随后涌出嫉恨撞出片尴尬。
“你护什驾!禁军呢?你们都在干什?快把这个在午门之前袭击太子信使狂徒抓起来!凌迟处死!”张皇后愤怒至极,几乎口不择言。
朱瞻域不慌不忙,叩首大声道:“臣先前在漕河之上追查找害太子凶手,此人至为可疑。臣尾随路到京城,可惜晚步。眼见他假借太子之名,欲接近皇后殿下行刺,臣示警不及,只得举铳阻之。只要您与两位亲王无恙,臣甘受责罚。”
他说得大义凛然,冠冕堂皇,时间周围重臣们都有些动摇。吴定缘毕竟来历不明,在鱼筒书信证实之前,谁也没法下定论他是太子方。朱瞻域匆忙赶来,见疑犯靠近贵人,情急之下先发矢阻止,道理上是能解释通。
张皇后怒道:“你若生疑,为何不先射人,却去射鱼筒!”
朱瞻域摇头苦笑:“臣射艺不精,有愧列祖列宗。”
从朱瞻域射击位置到吴定缘,差不多有个百步之遥,火铳射偏点实属正常。至于怎会恰好偏到右手鱼筒,这只能归结为巧合。
这时汉王也开口喝道:“你这个孽子,不是教你在家读书!怎又跑去漕河?”有父王垫话,朱瞻域立刻接道:“启禀父王,儿臣在乐安州听闻南京惨事,极为不安。恰好靳荣遣人送来书信,说有可疑之人在漕河活动。儿臣便自作主张,要为兄长报仇!”他演技很好,此时抬起头来,双眼居然跳动起复仇火焰。
“太子在南京遇害,他个山东都指挥使,相隔千里,怎轮得着他发现线索?”杨士奇站出来质疑道。
“皇后殿下、父王,还有朝堂上诸公,你们难道还没想到吗?”朱瞻域抬起头来,扫视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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