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希挺直上半身,语气严肃:“如果对待治疗心态是凑合将就,医学是无法取得进步。你看当年外科医生们动手术是不做消毒,唯独约瑟夫·李斯特要较这个真,定要术前用石炭酸洗手、洗手术刀。亏得他坚持,们现在才知道消毒重大意义。”
“这根本是两码事!不同你讲!”姚英子气得把计划书抢回来。
眼看两人要吵起来,忽然外头传来“笃笃”敲门声,两人同时停下来。方三响如释重负,说:“去开门。”等到他回到大厅,身后跟着个年轻姑娘,居然是林天晴。
辛亥之役后,这姑娘在汉口再无任何亲人,便只身来到上海。哥哥林天白有同学在军z.府任职,怜烈士孤忠,便给她介绍个广慈医院护理工作。
见有外人
英子微微噘起嘴,明显不太高兴。
孙希平时见她这样,就会立刻认,可这次却显得异常固执:“英子,你这个课程表,实在太儿戏。峨利生教授说过,医学是人类最复杂学科,必须严谨地对待,容不得丝马虎与侥幸。”
听这个名字,另外两个人顿时沉默下来。
峨利生教授在汉口去世之后,被安葬在当地,以志其不朽。但孙希取走他临终衣物和用过手术刀,在徐家汇薤露园立个衣冠冢,每个月都去拜祭。他平时还是嘻嘻哈哈,可旦讨论起医学问题,却越发有其师严厉范儿。
大厅里尴尬地安静片刻,方三响开口道:“你看做疫病防治宣传,只要教会老百姓洗手这件简单事,便能大幅降低痢疾、沙眼、霍乱感染率。所以们不必把收生婆当作专业人士那样培训,先满足最低卫生标准,解决眼前问题。”
孙希却不肯放松:“这完全不样。你刚才也听英子说,教习结束后,是要给她们发执照,发执照就可以正式行医,这不是开玩笑吗?她们都可以行医,那们这些寒窗数年医生尊严何在?”
姚英子拿起那张剪报,不服气道:“哪里是正式行医?你看这里规定,收生婆只能协助顺产,如果遇到问题,还须送去正规医院。”
孙希摇摇头:“以收生婆水平,是不是顺产恐怕都判断不出来。她们分得清胎盘早剥和般见红吗?”姚英子气恼道:“所以才要教导哇!孙希,你到底要哪能[1]?难道要个个捉过来培训三年?”
“三年怎?们哪个不是苦读四年、六年?医生不比别职业,生死攸关,宁缺毋滥,治不好要死人。”
“你说当然最好啦,可现实摆在那里。南市每天都有几十例临盆,几十个产妇面临危险,她们可等不起。个有瑕疵次等办法,也好过个完美无缺但实现不方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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