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事见她哭得可怜,只好低低地喝止声,径直看向孙希:“被告,原告所叙,是否属实?”
孙希推眼镜:“首先,是外科大夫,不是骨科医生,这两者还是有区别。其次……”他看向原告:“你在说谎。你在入院之前,肢体就已经弯曲得很厉害,可不是接坏。”沈贤淑急道:“你可不要污人清白,明明那时还好,老公搀去医院,他可以做证!”
这种地方审判厅
在旁听席扬手招呼道:“三响,这里坐。”方三响“哦”声,走过去坐到她旁边。
这姑娘正是林天晴,她指指法庭侧面:“孙希就在下号,不知他准备好没有。”方三响皱皱眉头,双手交叠在膝前。
没过多久,方三响忽然听到“咚”声,个人影毫不客气地坐在自己另外侧。林天晴听到声音,探头打个招呼:“姚小姐,你来啦?”
姚英子应该是路小跑过来,正累得气喘吁吁,只好抬抬手算作回应。她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有气质,齐耳短发被个蓝发箍勒住,干练洒脱,简直就是个小张竹君。等她喘匀气息,才低声道:“讲习所事情太多,刚才你审得怎样?”
方三响道:“该说都说。”姚英子知道他笨嘴拙舌,索性把他拽起来交换位置,然后与林天晴嘀嘀咕咕。
这边推事喝几口茶,拿起卷宗看,眉头微皱,对牛惠霖道:“牛院长,下桩还是医疗纠纷案子,还得多劳烦你场。”又看眼卷宗开头:“嘿,又是他们红会总医院医生,有意思。”
牛惠霖脸上浮起丝异色,他拧开钢笔,在面前本子上写几行字。推事本来还很好奇他写什,凑过去看,立刻放弃——典型医生笔迹。
休庭时间转瞬而过。推事宣布再次开庭。孙希懒洋洋地站在被告席上,他个头已经蹿到米八——或者用他自己表达方式,五英尺[11]十英寸——戴着金边眼镜,身笔挺藏蓝色西装,激起旁听席女性们阵小声议论。
原告是个四十多岁女工,个头不高,瘦得好似个豆芽菜,手里还拄着根木拐。她自称叫沈贤淑,是福祥牙刷厂个工人。她工作是对刷毛进行修剪,需要长年累月久坐在工作台前,因此她腰腿直有问题,到今年五月,情况变得更严重。
“老公搀去红会总医院外科,接诊正是这位孙希骨科医师。他给动手术,结果把大腿骨都给掰断,然后又错接成弯曲形状,半身没法转动。入院前还能坐着干活,谁想到出院时候比入院时更严重。如今工作也丢,家里几个孩子,都靠个人糊口,这可怎活呀……”沈贤淑说到伤心处,不由得掩面哭泣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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