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
“张奶奶。”
张竹君今年已经七十多岁,却直不肯闲着,就在药水弄附近街面租间寓所。
这时方钟英道:“其实,倒有个新发现,只是不知有没有用。”孙希、方三响问他是什。方钟英指着结尾:“这封信用词很奇怪,你们看结尾那句:至于是非曲直,仰高裁。”
“这句怎?”方三响问。
“仰高裁这个写法,虽然中文也能读得通,但这是日文公文里惯用语,意思是请鉴核或是请酌定。”方钟英边解说,边抽出另外几份文件来,“你们看,这是找到几份驻沪日本宪兵队公文,结尾都是这写。”
两人凑过去看,确实如此。
“举报信是中文写,却混入日文公文汉字,这很像是协和语痕迹。写这封举报信人,应该有在伪满生活经历。”
都没说。父子俩就这并肩走出广慈医院。此时正值入暮,两侧路灯次第点亮,将两条孤独而相似身影印在水门汀上。
两天之后,方钟英赶到第医院,他已经查出点消息。
不过这消息不算太好。
他查询九四二年三月上海出版二十余种报纸、杂志,里面确实报道纯庐爆炸案,但对具体情况都语焉不详,只含糊地说是恐怖分子袭击,关于姚英子更是只字未提。
其实细想下,这倒不奇怪。其时上海报纸被日军伪军严密控制。他们对这桩伤害不大,侮辱性却极强案子,出于政治考虑将其瞒报讳饰,实属平常。
协和语又叫日满语,是种中文和日文混合语,流行于伪满洲国中。
“这又说明什呢?”孙希有些灰心丧气,“你还有什发现没?”
方钟英道:“单纯就这条发现,没什太大意义。不过有个猜想,得跟姚妈妈确认下。”
“不行!”孙希和方三响异口同声道。姚英子现在正是术后最脆弱时候,如果突然提起纯庐爆炸案事,以她聪明必会觉察到不对。
“其实也不定要找姚妈妈,另外个人也可以。”
只是苦这些想要证明其存在人。
“对,张校长不是在现场吗?她做证难道还不够?”孙希烦躁地翻动着旧报纸。方三响摇摇头:“她和英子是师徒,法官大概会觉得有包庇嫌疑,算不得铁证。”
“参加那次活动上海名人有不少吧?现在肯定能找到几个。”
“肯去参加伪满洲国十周年庆典,不是日本人就是汉*。日本人如今都被遣返,汉*该抓也都抓。就算有侥幸没抓,他们会承认自己参加过那种活动吗?”方三响再次否决。
孙希拿出那封举报信,恶狠狠地瞪着,仿佛要从中窥出端倪:“要是知道这封信是谁写就好,可以直捣黄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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